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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这才回转目光,低下头。手中的酒杯已经碎了,是被他捏碎的。红色液体一点一滴从掌心滴落下来,分不清是酒液,还是他伤口的血液。
“先生,请您稍等一下,我去给您拿医疗用品。”
侍者匆匆忙忙跑出宴会大厅,没过几分钟,又匆匆忙忙抱着一个医药箱,回到他身边,给他取出碘伏、镊子和绷带。
“请您暂时先处理一下,如果您有需要,我现在马上就为你联系医院。”
“谢谢,我自己稍微消消毒就行,没必要兴师动众,”中原中也笑得毫不在意,“这点伤口对于我来说,实在是不值一提。”
驾轻就熟地挑出细碎的玻璃片,上好碘伏,一阵剧烈的疼痛刺扎上来。幸好伤口不深,面积也不大,很快止住了血。在扔掉沾满血液的棉球时,中原中也又朝绘羽的方向看去。
一支舞的时间已经结束了。绘羽低头微笑着,对男方屈膝款款行了一个礼。在她转身的时候,男人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似乎是提醒她肩头的系带解开了。
绘羽将系带打成了一个利落的蝴蝶结,向男人道谢。
她说话时,不是整个身体都面对男人,而是身体朝前,向后仰起头。这个高度和距离恰到好处。在她身后的男方正低着头看她,仿佛稍微一弯腰,就能亲吻她的额头。
男人的耳朵猝然红得发胀。当她已经走远的时候,他仍然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
——嘁,这也太经不起撩拨了。
中原中也轻蔑地冷哼一声,拿出了新的酒杯,又给自己满满地倒上了红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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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临近散场,参与人员三三两两地走出宴会大厅。在门前的空地间,零散地聚集了一小堆人群,各自作最后的话别。
绘羽站在远离中心的花架下,独自敲着手机打字。
中原中也的视线整晚都没有离开她,所以很快找到她的所在。
“绘羽。”
他不动声色地步入她的范围,问道:“今晚你是留在东京,还是要回横滨去?”
现下他已经理智不少,发现自己之前在湖边是太冒进,所以才会逼得她这么急切地摆脱他。既然尝试不成功,那还是退回原来的策略好了。
幸好绘羽没有揪着他刚才的行为,对他有任何为难,只当他是喝醉了说胡话。
“我要回横滨去,不留东京,”绘羽头也不抬地回答,“明天学校还有点事,我得赶回去处理。”
中原中也进一步询问:“你是自己开车来的吗?”
绘羽随口道:“没有,我的车返厂去维修了,现在还没有修好。”
中原中也:“那正好,我……”
“正好田沼君也要回横滨,我坐他的顺风车回去,”绘羽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直接截断,“田沼君已经来了,我先过去和他会合。失陪了,中原干部。”
提着裙摆一溜烟飞奔而去。
中原中也在原地怔愣几秒,而后,靠在支撑着花架的木桩上。他从上衣口袋掏出一根烟,打火机点燃烟头。星点的火光中,他的眉目愈发锐利。光影明灭,分割出他阴沉的眼神。
他散漫地吐出一团烟雾。
缭绕的烟雾中,他看见大门口,田沼翼夫妇和绘羽寒暄了几句,又嘱咐田沼诚务必要安全地把绘羽送到家,各自道一声路上小心,田沼诚和绘羽向大门口另一个方向走去。
中原中也向旁边招了一招手。
一直在外间等候的副官虎次郎立刻上前。
“等下你让人跟着那辆车,”他用烟头在虚空点出一个方位,“等花山院小姐下车后,你把那位先生请到我办公室来,我有事想和那位先生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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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沼诚一直觉得返程路上有些不对劲。
先前和绘羽在车上聊天,还分不出心思察觉。等把绘羽安全送到家,他掉头开回主干道时,才发现有什么诡异的地方,一直被他忽略了。
他战战兢兢地看了侧视镜一眼。
——他被人跟踪了。
还不止一辆。
在这一瞬间,田沼诚想了很多。从最近的言行举止,到家里的社交来往,发现没得罪什么不该得罪的人,也没有露富炫耀的行为,怎么会……平白无故地被人盯上呢?
但留给他思考的时间不多了,那几辆车离他越来越近。额头上冒出涔涔冷汗,他一狠心,把油门踩到底,紧握住方向盘一路向前狂飙。
前方十字路口。
突然从左侧冲出一辆黑色轿车,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田沼诚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踩下刹车避免相撞。轮胎在地上磨出尖锐的鸣叫,他在座位上还没坐稳,车门忽然被拉开,他被人粗暴地从车内拖了出来。
田沼诚大叫了一声:“喂,你们到底是谁啊!光天化日挡别人的道,还有没有天理了?”
团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