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这不重要?”
白芷质问他,“青葙,你与阿弟有旧,是阿弟的亲人,这还不重要吗?”
“从血缘上来说,白芨是我的表兄。”
谢青葙解释道,“可是,阿九,你与白芨都不是注重血缘的人。”
“所以,这不重要。”
这样的回答,白芷甚至无法反驳。
她与白芨,的确都不是注重血缘的人。可那并不代表,她不在乎白芨或是青葙血缘上的亲人。
她想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口,却又清清楚楚的明白,在对方那样淡漠平静的情绪里,永不会明白自己的气恼与在乎。
她花了好一会,才压下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心平气和的开口:“你和我说,做选择之前,我需要知道天平的两端,到底是什么。那么……”她望着他,“青葙,请你告诉我,还有哪些不重要的事,是我还不曾知道的。”
“好。”
青葙应了,走至院中的梅树前,在下方的桌椅处坐了下来,道,“我们坐下说吧。”
白芷跟着走过去,经过依旧跪着的叶承瑾叶承琅二人时,到底看不下去,低声道:“你们先起来,回去吧。”
此时此刻,白芷一时肯定无法做出选择。
两人搀扶着起身,叶承瑾看了远去的白芷一眼,在叶承琅耳边轻声道:“承琅,我守在这,你先回宫复命。”
听了他的话,叶承琅点了头,然后往外走去。
叶承瑾便朝谢青葙走去,在白芷不远处坐了下来。
见此,白芷看了他一眼,却没说什么,只是看着谢青葙道:“青葙,说吧。”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从头说起吧。”
青葙这般说着,然后看向东厢房的位置,略略加大了声音,“知白,何笑,出来吧。”
“有些事,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很快,知白的房门打了开来,从里走出的是有些尴尬的何笑,以及很是不耐烦的知白。
“七哥,你痛不痛?”
知白很快跑了过来,看着谢青葙脸上的痕迹很是心疼,说着话便从袖中掏出一罐药膏来,“七哥,这个药膏,最是消肿止痛了,你敷上试试?”他一边说一边转向白芨埋怨道,“阿兄,你下手怎么这般重?”
“我不痛。”
谢青葙没有接那个药膏,看着白芨道,“你该知道,我从来都不痛。”
白芨垂下眼,不敢看他。
知白还想再说什么,何笑捂了他的嘴,强拉着他在一旁坐了下来,只等着青葙继续说。
“我出生那日,天降异象,霞光满天,司天监窥得天机,言:此大吉之兆,乃中兴之主降临之像。”
青葙说,“而这一丝天机,便是一切的缘起。”
“因为,那一日出生的,除了京中的我,还有远在幽州的公子。”
中兴之主?
这样的词,司天监怎敢乱用?
所以……青葙原本不姓谢……
可他不姓谢,又姓的什么呢?
白芷颤抖的看他:“青葙,你、你从前……”
与玉郎同日出生、中兴之主。
这样的字眼,叶承瑾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测。
“你、你是说昭……昭慧太子?”
此时此刻,却有人把他心中的猜测说了出来。叶承瑾抬眼看去,这才发现,叶承琅竟然不曾回宫,只是出门交代了几句就重新回到了院落里,只是站的远了些,这时见他看过去,索性一边往他们处走近,一边震惊道:“可昭慧太子早在二十年前就……”
“我从前姓高,出生在长乐宫。”
青葙说,“昭慧太子陵寝里躺着的,是我的表兄,白芨的兄长,文从璋。”
原来他竟是前朝皇室。
难怪知白看不惯叶家人。
“原来……”
白芷喃喃,“公子……叶氏一族竟是你的仇人。”
青葙只是摇头:“他们不是我的仇人。”
知白不忿的反驳:“他们杀了你的亲人,抢了你的皇位,怎么不是你的仇人?”
“叶家是覆灭了桓朝,也杀了些高姓血脉。”
青葙平静的说,“可桓朝原本就不是我的,而我早已姓谢,所以他们既未抢我的皇位,也没杀我的亲人,自然算不上是我的仇人。”
“可桓朝,本来可以是你的。”
白芨抬眼,紧紧的看着他,“当年之事,你难道真的……从未有过半分介意吗?”他顿了顿,终于说出了那个多年未曾启之于口的称呼,“七郎。”
“七郎介意过。”
青葙毫不在意的点头,“但我是谢青葙。”
长乐谢七。
白芷终于知道这四个字的由来。
长乐是他的出生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