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
清嗓子:“咳咳…”
“你干什么?” 霍刀是个直肠子,非但不领张礼的情,还瞪了他一眼。
张礼瞥了一眼神情玩味的谢北枭,装模作样,“咳咳咳咳…水土不服,伤风。”
谢北枭睨他,看着他装模作样,略带戏谑。
张礼知道他没在意霍刀的话,笑道:“公子今非昔比,臣总要留几分小心。”
“少来这套。” 谢北枭挑起案上的一根毛笔随手掷向他,奚落打趣:“进京没几日,学了一身臭毛病!”
前朝总管潘富贵进来,再没了从前的威风八面,只敢夹着尾巴做人。
“皇上,唐公子到校场了。”
“走,随朕去会会他。” 谢北枭拿着佩剑,带着霍刀和张礼往校场去。
“臣,唐云京,见过吾皇万岁。” 一身月白常服,神情略带着些萎靡消沉,死水一般。
“牵马来!” 谢北枭竟知道他惯用长枪,挑起一把七斤重的红缨枪给他,跃跃欲试:“陪朕比试比试。
“臣不敢。” 唐云京眼中有神采一闪而过,摇了摇头。
谢北枭二话不说,翻身上马,命令:“少废话!上马!”
唐云京接过长枪转手背在身后,身法利落,十分赏心悦目。却废了好大力气才上马,跛腿乏力,显然生疏极了。
“你看看,上马都费劲,怎么打仗啊!” 霍刀在场边看笑话,连连摇头。
张礼:“闭嘴吧你!”
唐云京才在马上坐稳,转眼便被谢北枭打了下来。
“再来!”
“皇上,臣尽力了。” 唐云京更蔫了。
“起来!再来!”
不论谢北枭如何激他,唐云京仍旧跪在地上,低眉顺眼,显然没了心气和斗志。
“臣妾给皇上请安。”
清甜熟悉的声音让唐云京心里一动,抬起头来。
唐枣裹着淡粉色的兔绒斗篷,甜兮兮,笑盈盈唤了声:“哥哥也在。”
“朕与你哥哥比试,在一旁看着。” 谢北枭叫她来,显然是为了激唐云京振作精神。
“唐云京,再和朕比试一局!”
果然奏效!
唐云京不愿意在妹妹面前丢脸,深吸一口气挣扎着起来,又爬上马背,比第一次顺畅多了。
烈马难驯,他又分神顾及妹妹,这次坚持了一盏茶的时间。
霍刀的脸色变了。
张礼看穿他的心事,打趣:“你能在皇上手里坚持一盏茶吗?不能吧?”
“皇上没用全力。” 霍刀嘴硬,却目不转睛盯着那柄红缨枪。
霍刀其实心里清楚,谢北枭无论应敌还是平时训练,游刃有余是他的本事,次次都是全力以赴,没有放水的时候。
只有这样的将领,才能打磨出虎狼之师。而这唐云京,的确有几分真功夫!
“再来!拿出你在战场上的本事来!” 谢北枭吼他。
唐枣眼睛有点湿润,大哥自从腿坏了以后,三年不碰兵刃不骑马,从前意气风发的人,自此消沉。
或许今天,会是个转机!
带着怯意睨了眼谢北枭,还是开口:“大哥,坚持。”
唐云京深看她一眼,进宫不过两日,好像瘦了。
“坚持两刻钟,朕便晋慎美人为婕妤。” 谢北枭眼神锐利,他看好了唐云京是个血性男儿,定北军的主帅非他莫属!
有了彩头,唐云京足足在马背上坚持了半个时辰,袖口、衣摆都被划破,大汗淋漓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谢北枭却半点没挂彩。
“臣尽力了。” 再被打下马,唐云京脊背却挺的笔直,始终没放下手里的长枪。
“传朕旨意,即日起,唐云京为定北军主帅,敕封为定北将军,七日后,率大军北归。”
谢北枭下马,清墨般的桃花眼里是含蓄的笑意,看唐云京还愣着,把手里的剑交给他:“这把剑,归你了。”
再看唐枣,热泪盈眶却忍得鼻尖眼眶都红红的。他溢出一声低笑,兑现诺言:慎美人,晋为从四品婕妤。
唐云京不知所措,握剑的手止不住地颤抖,剑身上刻着的定北两个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郑重其事叩首,心服口服:“臣,遵旨。”
还有个人,流的汗比唐云京还多……
潘富贵脸被校场的冷风剌得生疼,浑身冰凉,这哪是皇上,分明是活阎王!
小跑着跟上,脚一软,跪在地上:“皇上,您要了奴才的命吧!总这么吊着,简直比活剐了奴才还难受。”
“这话奇怪,朕怎么你了?” 谢北枭嘲弄,话里带着痞气。
“奴才贪财!奴才教唆哀帝玩乐!奴才拉拢贿赂大臣!奴才该死!” 潘富贵实在是怕,被他弄死,比碾死一只蚂蚁还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