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府

马蹄声狂乱急促，声音越来越近。

“吁——”的一声，只见马上那人勒紧缰绳，一匹高头大马在叶府门口缓缓停下，阳光照在他脸上，那人身上的鱼鳞甲却晃得人睁不开双眼。

待到那人从马上下来，大步飞奔过来，叶渭城才看清大哥的样子。

大哥的早已晒成古铜色，人也精瘦许多。脸上胡茬遍布，多了些许沧桑和成熟，剑眉星目却难掩疲惫之态。

叶琛身上的黑光铠还来不及脱去，便风尘仆仆地快马加鞭赶回来，路上跑死了四匹马也不带停歇，披星戴月地赶路，不只为了能和叶家人早日相见，还为了更重要的事。

“爹！阿城！”叶琛激动的颤抖着声音，脸上的疲惫被喜悦一扫而空。

“大哥！”叶谓城蹦跳着跑向叶琛，猛的一跃跳到他的怀里。

“谓城！胡闹！快下来，没看见你大哥累成什么样子了！”叶崇安紧随其后，拿起拐杖作势要去打他。

“哈哈哈哈！哎，爹！阿城高兴，我不累！”叶琛大笑着，叶谓城仿佛又看见他记忆里大哥还是少年时，笑得爽快灿烂的样子。

“下来，让大哥好好看看你。”叶琛扶着叶谓城的肩膀，端详着自己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弟弟，叶渭城嘿嘿地傻笑着抬头看他。

“长高了！也壮实了！有没有听爹的话，好好读书？嗯？”叶琛抬眉问道。

“嗨，这小子是一点也不让我省心！”叶崇安拍开叶谓城的头，不让他狡辩。

“倒是你，琛儿。三年未见，在塞北吃了那么多的苦……”叶崇安说着说着就老泪纵横。

“吃苦算什么，儿子不苦。但儿子却是不孝，未能长久侍奉膝下，反而让父亲担心。”叶琛低下了头。

如烟眼里盈盈的含着泪，看气氛低沉众人伤感，还是连忙上前笑着说道：“老爷，大少爷今天回府可是大喜的日子，咱们全部在外面哭成一团像什么样子？快快进来再叙旧，可好？”

叶崇安这才想起来大家一直站在外面，嘴上念着好好好，一边说自己真是老了，高兴的什么也顾不上了，一边责怪叶谓城不提醒他。这才哈哈地笑着和众人一起回府。

“翡翠，快去把大少爷的行李和铠甲归置好……福临，把大少爷的马牵到马厩里先喂点草。”如烟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家丁，虽然忙碌，脸上的笑意却怎么也遮不住。

父子三人坐在前厅里说笑，叶琛笑眼看着如烟的倩影发呆。

叶崇安看着儿子发呆的样子，意味深长地说道：“如烟啊……在府上待了这么多年了，也到了该出嫁的年纪了，爹想为她找一个好人家。”

叶谓城单脚踩在椅子上，胳膊撑着腿，戏谑地朝着大哥吹了个口哨。

叶琛却异常少见地脸红不语。

如烟屈膝行礼后端着茶水走进来，感觉到气氛有些尴尬，好奇地打量着三人。

“这是怎么啦？”

如烟是母亲已故陪嫁丫鬟阿玉的女儿，叶崇安自幼看着她和叶琛长大，虽为仆人却也似半个女儿。

“如烟姐姐，爹刚刚说要给你找一个好人家呢！”

“小少爷！您可别胡说……”如烟吓得憋红了脸。

“琛儿啊，你也到了该成家的年龄了，军营里……也该有人替爹照顾你。”叶崇安捋着胡须，笑意深长地看着二人。

“爹的意思是……？”叶琛不敢说话，有些期待又害怕的等着父亲的回答。

叶崇安憋着笑，看着两人紧张的样子忍俊不禁：“为父已自作主张将……如烟，许配给你。”

叶琛听得愣在原地，喜不自胜，如烟也红着脸傻站着，二人被这喜悦冲击得有些晕乎，许久后对视一笑，连忙一齐跪下叩头。

“谢谢爹！”

“谢谢老爷！”

……

叶崇安笑着看向他们二人，“哈哈哈，好了，现在为父的一桩心事也放下了。谓城和如烟，你们出去吧，我和琛儿单独说两句话。”

门被轻轻叩上，叶崇安压低声音问道：“情况怎么样？”

叶琛从刚才的喜悦中回过神来，慢慢收起笑容，表情瞬时变回严肃冷静，缓缓开口道：“白家……似乎有所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