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亚妮，你已经无路可逃了！”

里昂和乔安娜紧随着艾达的身影，浣熊市的废水处理站大得像个地下宫殿，无数错综复杂的走廊穿梭其中，他俩就像是克里特迷宫里的囚徒，追逐着艾达的身影。等他们终于追上艾达的时候，就看到艾达持枪背对着他们。

顺着艾达枪口所指的方向，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白人女性正蹲在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面前喃喃自语，“绝对是威廉干的……一定要把它处理掉！”

“她就是亚妮？”里昂也拔出手|枪戒备着，老实说，亚妮的这幅模样实在是太符合对一个科学怪人的刻板印象了。

“快把G病毒交给我们。”艾达步步紧逼，而亚妮却好像没看到威胁一样，她相当从容地站起身，神色轻蔑至极，“你痴心妄想。”

我方三人，对方一人，在实力如此悬殊的情况下，乔安娜想不到亚妮为什么能如此保持冷静，除非她还留有后手。

想到这里，乔安娜缓缓按下了刀柄。

“不要乱来，博士。”艾达扣动了保险栓，清脆的咔哒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响起。

“哦，是吗？”一束火花从亚妮的指尖滑落，那是一个正在燃烧的打火机，火光落在地上那个尸体身上，瞬间蔓延出一片火海。

突如其来的变故撕开了包围的一丝缝隙，亚妮转身就消失在拐角后。

她以为这样就能逃走了？

不，事情不会这么轻易结束。就在打火机落下的一瞬间，另一种力量的领域覆盖了这片空间。

言灵·时间零。

赤金色在瞳孔蔓延开来，无论是跳动的火焰，还是亚妮消失在墙角后的衣角，都被拆解成一帧一帧的切片，在她的领域里时间被放慢了50倍。

时间零是一个特殊的言灵，根据目前的理论，所有的言灵都是通过控制某种元素来实现的，但五大元素里并没有时间这一元素，该言灵释放者以自己为中心构建领域，在此领域里时间的流速变慢，而释放者仍能以正常速度运动，因此在外人看来，她的速度被提升了几十倍。

此言灵对释放者的身体负荷极大，通常只能持续十几秒，但是几秒钟对于一个刺客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乔安娜踏着墙壁完成了弯道超车，这是在科幻电影里才会出现的动作，她高高地跃起，刀鞘的尾端就在里昂的头顶上掠过，艾达还保持着持枪的动作。乔安娜回头的时候，她看见他们两人的瞳孔里都倒映着跳动的火光。

拐角之后，迎接乔安娜的是金属碰撞的微响，声音在被拉长时候显得格外刺耳，乔安娜辨认出那是撞针敲在子弹底火上，亚妮的白大褂底下露出黑洞洞的枪口。

那是一把微型乌兹，饶是乔安娜此时也不得不感叹一句，亚妮此人真是疯得够彻底，她根本就不打算瞄准，以她手里那把枪的性能，三秒钟就能清空弹匣，压制射击就是她最好的保护。

但是很快这种亚妮信心十足的淡定就消失得一干二净了，她的脸上流露出惊疑不定的神情，她看见一道银色的亮光从乔安娜的指间划过，那是一把军用匕首，刀光跳闪着将每一颗射向她的子弹切成两半，一条弹道来到她面前就被一分为二，落在乔安娜身周形成密密麻麻的弹痕。

“乔安娜！”

没有人知道她是如何出现在前方的拐角后的，但是他们都听到了震耳欲聋的枪声。里昂喊着她的名字，试图穿过枪林弹雨把乔安娜带回来。

密集的枪声出现了停顿，在这一声呼喊之后，亚妮迅速调转了枪口，子弹带着被拉长的弦鸣音与乔安娜擦身而过，她瞄准的正是乔安娜身后的里昂！

乔安娜立即转身，力量在一瞬间就达到了极限，人类的速度如何能追得上子弹，但是乔安娜做得到，岩浆一般的颜色在她眼底缓缓流动，她带着一片刀光撞进了里昂的怀里。

“唔！”一声闷哼从里昂的唇缝里泄出。

以军用匕首的受力点，很难从底端将子弹劈开，乔安娜尽了最大的努力让子弹发生偏转，刀锋剧烈颤动，震得她手心发麻，子弹最终打在了里昂的肩膀上。

“亚妮，站住！”趁着这短短的空隙，亚妮抓住机会抽身逃跑，艾达抬脚正打算追上去，她低头看了一眼受伤的里昂，乔安娜死死地按住了他的伤口，鲜血从她指缝里渗了出来。

艾达暗骂了一声，她掏出纱布扔在里昂身上，“你们俩就在这里等着吧，别再往前了！”说罢，便追随着亚妮的身影消失在前方的黑暗里。

里昂的伤口并不致命，但是强烈的疼痛还是让他感觉头晕目眩，失血也渐渐让他的视野变得模糊起来，隐约地感受到好像有人在帮他处理伤口。

是谁……

“乔安娜？”里昂开口询问，然后才惊讶地发觉他的声音如此沙哑。

“嗯，我在。”

女孩的声音自头顶传来，里昂费力地睁开眼睛，他只能模糊地看到女孩似乎正垂着头看他，有一盏灯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