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马
变成了未婚夫的震惊中脱离出来。
薛灵灵暗自叹气。
沈凤岐冷淡的目光扫过全程发呆状若神游的齐小斋,想起来时的情况,皱了皱眉:“你们跟我来。”
——
“原来练武场还有出去的小路啊!哈哈哈我们都不知道……”
薛灵灵看了一眼走在前方离她们两三步远的沈凤岐,无声地对着齐小斋道:“去哄他,一哭二闹懂不懂?”
齐小斋呆呆地看着她,突然恍然大悟,想了想,主动地朝前走了几步,与沈凤岐并列:“宁大叔——”
沈凤岐声音淡淡的:“齐姑娘有什么事吗?”
“我前天去了沈家,还想找你来着,可一直没见到你人。”
“齐姑娘何必,宁某不过一无名小卒,无需挂念。”沈凤岐平静道。
“不是的,宁大叔不是无名小卒,宁大叔是我的朋友啊,我现在好像知道你为什么生我的气了。”
“哦?”
齐小斋心想:原来宁大叔知道了他们之间有婚事,是在以看待未婚妻的标准看待她。
这样的他在知道自己和别的朋友交往过密时,会生气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换位思考,要是她得知自己的未婚夫和别的姑娘亲密相处,她也会难受的吧?
“宁大叔曾经应当对我抱有期待吧?你说你是沈凤岐的朋友,所以之后看到我的言行觉得不合心意所以生气?”齐小斋道,“毕竟我身上有婚约啊,宁大叔其实是在为我的未婚夫生气对不对?”
沈凤岐忽而停下脚步,看了她一眼,心中既烦躁又愠恼,低声:“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叫…你的未婚夫?”
他什么时候变成了她的?
齐小斋垂下了眼,下一秒又抬头朝着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我想过啦,既然我身负婚约,我应当去见一见沈凤岐,如果他喜欢我,我又喜欢他,我就会亲口问他是否介意我之前的交友,你说,他会生气吗,宁大叔?”
***
“……你说,他会生气吗,宁大叔?”
及至回到家后许久,沈凤岐还在想着这句话,越想越觉得心烦意乱。
她说的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浴桶里的水温慢慢变凉。
门被敲了数下,侍者捧着衣服进来,目不斜视地放在屏风后面:“公子,夫人说家里来了一位客人,吩咐您务必参加今晚的宴会。”
沈凤岐随意应了一声,起身擦拭完身上的水珠,一件一件地穿上衣服。
因为一直想着别的事,直到穿到外袍时他才发现手中触感不对劲,低头看了一眼。
簇新的料子边角滚了金边,以玄色为底色的衣裳上还过渡着炽热欲燃的丹红。
蝉衫麟带,锦绣华服,还有一堆价值不菲的金玉配饰。
便是往常过年时也不过这个规格了。
他皱眉:“家里来了什么客人?怎么给我送这样的衣服。”
他素来偏好简单朴素的衣裳与配色,这衣服未免太过隆重了。
侍者忍不住抬眼看他,即使在公子身边待了许多年,对他的出色姿容有了一定的抵御能力。
但乍一眼看到如此罕见的盛装华服的公子,他还是有了类似被重锤猛然一击的感觉。
“……是,是一位小姐,夫人说她是您的未婚妻。”
沈凤岐的动作陡然僵住,搭在衣领上的玉白手指竟硬生生把纯白色的衣领都衬托得黯淡起来。
他心神不宁:“怎么是她?”
蓦的,他想起来齐小斋曾说过她去过沈家。
“母亲怎会这般重视她?”
母亲不是之前说了要推掉这门婚事的吗?
沈凤岐心绪如麻,尤其是想到待会儿再宴会上见到齐小斋便更觉得烦扰。
过了许久,他沉思再三:“告诉母亲,我身体不适,便不去了。”
侍者连声道:“公子不可,夫人三令五申一定要您过去一趟,您若是不愿意她便亲自过来请您。”
沈凤岐:“……”
他忍不住恨恨地拍了一下一旁的椅子,齐小斋到底给他母亲灌了什么迷魂汤药?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
“公子,宴会快开始了。”侍者轻声催促。
沈凤岐烦不胜烦:罢了,见就见吧。
大不了这次跟她说清楚,从今以后,他走他的阳关道,她过她的独木桥,两人一刀两断,再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