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烧
十一假期结束,开学后将近两周的时间里,他们都没怎么在家里碰见过彼此。但并没人在刻意躲着对方,只是开学以后日程又重新变得忙碌。余梨的导师给她介绍了一个交换项目,可以留给她准备申请的时间很短,如果申请得上,项目开始的时间也会很急。导师觉得她与其先花时间思考要不要去,不如直接开始准备。她就天天忙得研究室图书馆两点一线,也就晚上回去直接回房睡觉。
薛森也在和同研究室的人一起进行着创新大赛校内选拔的参赛准备。校内选拔的流程走得很快,没什么意外,薛森的参赛队伍可以继续参加初赛和分赛区决赛。贺啸和薛森是同一个系的,但不是同一个研究室,他们研究室提交的作品也通过了选拔。出结果的当晚,大家都喊着要去小小地庆祝一下,虽然还只是校内选拔,但也是一个成功的开始。
男生们的庆祝基本上就是去喝酒,其实薛森最近的身体状况并不是那么好,连轴转了十几天。作为team leader,除了自己部分的任务要完成,还要时刻核对其他人的流程进度,还有多人交集匹配的部分是否有问题。但他也不想扫大家的兴,便跟着一起去了。大家也都知道他的辛苦,没有让单独他喝多少酒。但是所有人一起举杯的时候,他也没有推辞不喝。前前后后加起来也有一瓶的量,这对于平时的薛森来说,也就喝了个水。可是眼下他却觉得身体开始宕机,贺啸起初以为他只是喝了酒胃不舒服,无意间碰到他,烧得滚烫。
贺啸嚷嚷着要送他去医院,他不想去,“我去医院干嘛,人那么多,挂号等着看病估计都得一直站着,我还不如回家躺着喝点药,”他抓住贺啸,让他搀起他,“送我回家吧。”
上午申请出了结果,余梨早早回了家。现在正坐在客厅发邮件,听见门外窸窸窣窣钥匙响,却迟迟不见门打开,可是分明又听见了薛森的声音。
她直接从里面打开门,想问怎么回事,就见到贺啸瞪大了眼睛看着穿着家居服的她。他架着薛森,薛森看起来不是很清醒。
贺啸判断了一下救人要紧,余梨也赶紧让开位置,帮贺啸把薛森扶进来,她无意间碰到薛森的手,“发烧了?怎么这么烫。”
“估计是累得,今天好不容易阶段性结束了,大家说要去庆祝,又喝了点酒,估计这病就这么发出来了。”说完,打量了两个人一眼。
余梨去厨房倒了杯温水,拿过来塞在薛森手里,问他,“还清醒吗,先喝点水。”
薛森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大口,小声地嗯。
“麻烦帮我把他弄进卧室吧,”她自己弄不动现在的薛森,想起来要解释,又补充道,“我们就是室友,暑假开始我就住这了,楚可那里,回头我自己去说。”
贺啸忙一起,主要是他,把薛森搬到了床上。这一路过来贺啸也挺累的,坐在薛森的床边缓着气,“好的,我不会说出去,你也尽快和楚可说吧,回头她发现我明明知道却不告诉她,我不好交代。”
余梨表示理解。
“你能照顾他吗?需不需要我留下。”贺啸不太知道他俩有多熟,即使是室友,也分近远亲疏。
“可以的,你辛苦了,去厨房喝点水吧,歇一会儿的。我赶紧去给他找点药。”说完就走向自己的房间,准备找药。
贺啸看她这架势,也放心地准备喝点水就走了,他虽然和余梨本人不熟,但他和楚可嘴里的余梨很熟,知道余梨是个靠得住的人,不会让薛森一个人在这烧死。而且毕竟这也是余梨的家,他总感觉自己待在这不太方便。他准备走的时候,就站在玄关处朝余梨喊了一句走了,余梨也冲他喊辛苦了,路上小心。
余梨拿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过来,薛森还有意识,就是浑身烧得疼,头也晕,没有劲还觉得冷。余梨转了一圈找到他房间的空调遥控器,先给他打开暖风,又从他衣柜里搬出一床现在盖还有点厚的被子。
“薛森,还能坐起来吗,先再喝点水,我们量个体温,”他自己也使了点劲,被她扶起来,靠在她身上,“虽然我感觉你挺烫的了,但还是量个具体的,再看吃什么药。”说着把体温计从他衣领里伸进去。
“你倒还挺会照顾人。”话说得挺挑衅,就是音量怪有气无力的。
余梨不跟病人一般见识,她还拿了吸管过来。薛森就这么靠着她的肩膀,断断续续喝了五分钟的水,等着体温计的结果。
余梨看时间差不多了,让他自己把体温计拿出来,“动不了,胳膊疼,真的。”
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但是余梨自己发烧确实浑身都痛,“行,我上辈子一定欠你。你自己坐好。”
余梨把手伸进他衣领里,拿出体温计,三十八度九。
“不行,你必须要吃退烧药了,而且如果三四点你还这么烧,我就要带你去医院挂水了。”她赶紧又倒了一杯水,把退烧药抠出来。薛森真的是一根手指都没动,从余梨的手上含了药片,又喝了她另一只手递在嘴边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