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风云起
,却觉得身体被往后猛地一拉,一只纤纤玉手,已经扣在了他的手腕上。
“掌门,师父。”阿绣止住了小鹿,向上躬身行礼,“小鹿初来乍到,不懂规矩,有冲撞冒犯之处,还望掌门见谅。”
米仕培并未答话,大殿中的空气一阵焦灼。长风正从殿外吹拂进来,满座弟子长衫飘摆。
忽然,坐在下手的另一名道人缓缓站了起来。他身穿紫色道袍,正是三坛坛主来如风。
“掌门,请莫动怒……”他说着话,单手打了问询,“这少年重情重义,知恩图报,纵言辞不妥,其用心却难能可贵,亦是我赤仁阁最珍重之品格。”
米仕培缓缓扭头,望向了来如风。他并未回答什么,只是悠悠地叹了口气。
“掌门的意思在下明白,只是倘若畏手畏脚,只怕会折损了这帮弟子们的志气。”来如风继续道,“掌门纵不愿多惹是非,也不能一忍再忍。”
“对啊——三坛主说得对,掌门!”“不能见死不救!”见到有坛主站出来撑腰,弟子们的情绪又高涨了起来。
米仕培依旧不答,缓缓闭上双目,沉吟不语着。来如风缓缓向前跺了两步,正对着米仕培,躬身行了个礼。
“掌门,白鹿堂所在之东邺山,曾是我修行过两年的地方。如风知道掌门的顾虑,愿只身前往,寻找二坛主的踪迹。”
米仕培点了点头,良久才睁开双眼。他看了看来如风,眼神中似乎射出一丝失望,又射出一丝无奈。
“既然如此,那我也阻拦不得。”他缓缓道,“除你之外,另带上四名弟子,以备不测。”
“云间、陈曼宇、刘文宗、司空晓月——由你们四人随三坛主一并出发,去寻找墨生的踪迹。”
“老爷爷!”他话音刚落,小鹿便往前站了一步,睁大眼睛道,“刚刚不是已经说过了,我也要去找二坛主伯伯。”
这一下,就连适才替他站脚助威的其他弟子们也觉得他有些太胡闹了——这等事关生死的任务,又怎么轮得到他这刚入门派的小毛孩子?
所有人都等着米仕培狠狠地将他驳斥回去,然而他只不过用那双昏花的眼睛在他身上打量了一番,随即缓缓点了点头。
“好,那么……你就同他们一起去。”
“掌门……”阿绣第一个站了出来,想请米仕培收回成命。可是,当她见到身旁的小鹿那从身体与神情中迸发出的勇气与决心时,又没能将话说出口来。
“掌门,既然如此,阿绣愿一同前往。”她最终做出这样的请求。
“老爷爷实在是太过分了!为什么不愿意去救二坛主伯伯!”尽管米仕培已经全盘答应了他们的请求,小鹿还是在午饭时喋喋不休地抱怨着。
阿绣不答,只照例将自己吃不下的一块饼子掰开一半递给小鹿,道:“掌门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
“什么道理?”
“首先,敌暗我明。”阿绣轻轻答道,“我们只知道二坛主遇敌,对于敌人的身份、人数,一概不知,贸然行动,只会徒增风险。”
“至少也得打探到他的下落吧!”小鹿塞了一口菜。
“你以为这么容易吗?”阿绣耸了耸肩,“我们只知道大致的位置,更何况那送信的弟子已在路上耽误五日,现如今是什么情况,谁都无从得知。”
小鹿被噎得说不出话,悻悻地看着阿绣。
“对于掌门来说,更重要的是第二件事。”她微微正色,继道,“你知不知道,赤仁阁方圆数百里,再无一家傲剑分堂——环伺左右的,皆是碧落赋与星宇楼的势力。”
“这些年之所以能相安无事,离不开掌门的小心谨慎——这一次二坛主已然失踪,他必须要考虑到门派的即战力,倘若盲目地派人去救,对门派来说,便可能会是灭顶之灾。”
小鹿摇了摇头,对阿绣的解释并不满意,道:“那这么说,二坛主伯伯的性命,对他便不重要了吗?”
“是不重要——倘若是比起整个门派的命数的话。”阿绣尚未作答,一个声音却从两人的身后响起。
回过头去,来如风手握拂尘,不知何时已站在二人身后。
阿绣连忙起身,行礼道:“三坛主。”
小鹿也抱了个拳,道:“三坛主伯伯,你比老爷爷好多了!”
来如风面带微笑,捋了捋自己的拂尘,道:“阿绣说得对,掌门有他自己的顾虑。”
“可是……”
“我替你讲话,是因为欣赏你重情重义。”来如风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干脆地打断了他,“这样的品性,在这年代实在难得。”
阿绣听出来如风语重心长,似乎并不是简单的路过打个招呼,而是还有话想对小鹿说。她于是站起身来,拍了拍小鹿的头,道:“三坛主,那么阿绣先行告退了。”
来如风点了点头,待阿绣走远,又低头看了看小鹿,道:“小鹿,这一次下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