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尽管楚渺渺与魏祯只见隔了一个曹靖元，但她依然能感觉到太子的目光紧紧地落在她的身上，这分明就是太子在用眼神对她进行无声的警告：在圣人面前说话可要小心呀。

自以为读懂了魏祯眼神的楚渺渺清了清嗓子，斟酌着字句道：“如今朝中发生了这样的大事，我等作为陛下的臣子，理当为陛下分忧。”

这番话说得正气凛然，魏祯微微挑起眉毛。

他还以为楚渺渺会直接说自己是被强行拉来的，没想到从她口中竟能听到这样的漂亮话。

其实叫楚渺渺一起来查案完全是心血来潮的决定。毕竟大年初一自己还没能来得及休息就要出门查案子，转念想到楚渺渺还能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他心里便觉得有些不平衡。等见了呵欠连天的楚渺渺后，魏祯才觉得大年初一就这么忙碌也不是什么坏事了。

虽然圣人远在京城，但他也没有放松过对平州楚王的关注。据他了解的情况来看，楚渺渺可是担得起一声“纨绔”的存在。自入京以来，也多是游手好闲，和京中纨绔聚在一起玩乐。能从她口中听见这样的场面话来，圣人觉得还有点好笑。

出现在这里并非出自平阳郡主的本心，这说明是被人强拉着坐在这儿的。圣人笑着说了声“多谢平阳郡主”，眼角的余光却瞄向了魏祯。

从那日他们在御书房中见面起，圣人就注意到太子的身边好像就多了个楚渺渺这个人。不管是东宫上下的布置也好，为朝廷重臣备办节礼也好，什么时候都少不了这位郡主的影子。现在就连正经地处理公务，也要带着她么？

被圣人这么一说，楚渺渺不仅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还产生一种莫名的激动：圣人都这样说了，她如果不好好表现一番岂不是有负圣人嘱托？

要是圣人知道了她内心的想法，只怕会哭笑不得。其实他就是随口一说罢了，怎么还能扯上什么“嘱托”。

“维州的事情，朕大概知道一些。”圣人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但蔡杉在那个地方经营了多年，上上下下连成一气；而且他为人做事一向谨慎，不会轻易留下不利的把柄，所以要想扳倒他，还是得有关键性的证据才行。”

楚渺渺无意识地点点头。本来是要查维州节度使遇刺的案子，结果现在变成了要查他以往犯下的罪行，这节度使可真是不走运呀。

“他行恶事这么多年，不可能每一桩每一件都把痕迹处理得干干净净吧？”魏祾出声说道，“而且他那么贪婪的人，只做一笔恶事就金盆洗手怕是不可能，要查应该可以从近年维州甚至是周边郡县的情况入手。”

“但是，维州地方各官员向朝廷汇报的情况未必真实。”魏祯说。

“所以，我想去一趟维州。”

圣人的唇角翘了起来。

豫王看向女儿，表情欲言又止，但他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什么反对的话，只道：“此事也不必着急。查这么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刺客需要时间，而且这些节度使需要在京城观过太子的婚礼后才能安排新的职守离京，年后起身去维州也来得及。”

魏祾想了想，点点头：“好。”

事情就这样说定了，众人起身告退离开。才走出太极殿，楚渺渺刚想问问魏祾什么时候有时间想请她吃饭，就见太子走到了她们身边。

魏祯开口问道：“那个刺客，你们认识的吧？”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魏祾面不改色地回道。

魏祾的态度不客气，魏祯也不恼，继续说：“你一向是个置身事外的性子，只有牵涉到豫王府和江府的时候你才会表现出几分关心。现在你对这个案子这么上心，又主动提出要往维州去，就说明这个案子中牵涉到了你在意的人。这个人当然不可能是蔡杉，就只能是那个刺客了。”

旁听的楚渺渺看向魏祯的眼神中透出赞叹和欣赏。太子殿下的脑子还是转得快啊。

“蔡杉说刺杀他的像是江湖人的。”

魏祾步子一顿。

看了一眼走在前面正和豫王说话的曹靖元，魏祯压低声音说道：“这京中谁不知道你身边常伴着一位江湖少年。”

魏祾干脆停了下来，正色看向魏祯：“是。所以殿下要批捕他吗？”

楚渺渺听出了魏祾语气中的不满，不由得有些紧张。太子殿下那么小心眼儿的一个人，即便是堂妹，这样毫不遮掩地同他说话小心也被记黑账！

轻轻拽了拽魏祾的袖子，楚渺渺低声劝道：“冷静啊阿祾。”

魏祯摇了摇头：“现在既然要查蔡杉，那我们就是合作的关系，我想问问他手上有没有其他的证据。”

魏祾的肩膀放松了下来，她呼出一团白气：“那过两日来我家吧。这些年姑祖母他们也零星地收集了一些证据，但若是真想让蔡杉不得翻身，还需要更有力度的证据才行。”

“那阿祾你年后就要去维州的话，什么时候方便出来我请你吃饭啊？”

严肃的事情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