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一个“好”字出口，楚渺渺立时就后悔了，尤其是当她发现魏祯成了一个甩不掉的大包袱时，她连肠子都悔青了。

怎么就能被蛊惑到那种失去理智的地步呢？

当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在耳边炸响，站在挂满了喜庆红绸的吉祥金楼前，楚渺渺转头看向身侧的魏祯，发出了第六十六声叹息：“殿下政务繁忙，这种小场合就不必出席了吧？”

魏祯唇角一弯：“说起来这也算你的产业，今日开张，自然是要来捧场的。”

楚渺渺本来想怼回去，但在听见“捧场”二字时，她眼珠一转，心中暗笑。既然太子殿下都说要捧场了，那就是客人了，这天底下哪有往外赶客的道理。

楚渺渺拽过正和万掌柜招呼客人的金吉，指了指魏祯：“这位贵客今日特来捧场的，你把前日江五姑娘做的饰品画册拿来。”

金吉顺着楚渺渺手指的方向看去，笑容在脸上尴尬地停留了一瞬。

那人容貌清俊昳丽，气质高华如天上月，一身月白色绣暗银流水纹样的直缀更衬得他身姿挺拔。当二人对视的那个瞬间，金吉能明显感觉到对方身上那不怒自威的气息。

看着就不好惹啊。而且，这人怎么瞧着还有点眼熟呢？

金吉拽着楚渺渺的袖子将她拉到一边，又警惕地瞄了一眼魏祯，轻声道：“这人看着不像善茬，你哪儿认识的？”

楚渺渺听着金吉的话，也上下打量了一番魏祯。那种探询的眼神让魏祯微微皱眉。

“你看你看，他皱起眉毛看着就更不好惹了。”

楚渺渺一手肘捣中了金吉的胳膊：“别乱说，他就是看着不好接近，其实人还不错。他今天是来捧场的客人，你可别失礼啊。”

“啧。”金吉有些不满，“我金吉少爷是那种会得罪财神爷的人吗？”

魏祯瞧着楚渺渺当着自己的面和另外一位男性友人说悄悄话，心里有点不舒坦。比起这几日来楚渺渺对他总是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现在这两人的距离几乎可以用亲密来形容了。魏祯只觉得刺眼得紧。

“渺渺。”魏祯开口唤道，清冷的嗓音中透出一丝不耐。

“走，伺候财神爷去。”楚渺渺笑着走到魏祯面前，指着金吉介绍说，“这位是金楼的少东家，也是我在平州最好的朋友金吉。你说了要捧场，当然得请少东家来好好招待了。”

魏祯瞧着楚渺渺，也没作声，心里却有些疑惑他和楚渺渺二人所说的“捧场”是不是有点差异？

果然是有差异的！

当热情的少东家将饰品画册摆在自己面前时，魏祯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抬头看向楚渺渺，就见她唇角扬起的狡黠笑意，像是在得意洋洋地炫耀着自己的机智。

魏祯莞尔。罢了，随她高兴吧。

*

“殿下出手果然不凡。”

方才魏祯在金楼一口气定了两套首饰头面，设计别致，价格不菲。对这种大手笔的贵客，招待什么的自然要周全，为表重视，身为东家之一的楚渺渺亲自送魏祯离开。

“我们小金楼今后可要靠殿下多多照应了。”

魏祯笑而不言。

“今日金楼刚开张不好只留金吉一人在这里，我也得留下帮忙，就不送殿下了。”楚渺渺说着还煞有介事地向魏祯拱了拱手，“殿下慢走。”

楚渺渺刚转身想跑，就让魏祯拽住了袖边：“皇后生辰将近，你可准备好寿礼了？”

这个问题让楚渺渺脚步一顿：“啊……还真忘了。不过没事，我可以在金楼定套首饰。”

“皇后娘娘的首饰只怕你买不起。”魏祯慢悠悠地说，“金银材质和装饰的珠宝自不必说，匠人的设计、手艺那也得是最好的，一套首饰下来恐怕你这金楼都要亏死了。”

听魏祯这么一说，楚渺渺有些惆怅：“那我送些什么好呢？绣品？书画？摆件？古董？娘娘喜欢什么呀？”

“娘娘性情纯善，你就算给她送路边的野花野草她也会高兴的。”

“野花野草？”楚渺渺瞄着魏祯，“你敢说我也不敢送啊。”

魏祯想了一下，说道：“那我陪你去趟文昌坊吧。”

文昌坊主要是做书画、文玩、古董生意的，是京城文人的聚集处，而且在京城颇有名气。讲究的人家若是要挑选好一点的文房四宝，都会选择去文昌坊走一走。

“娘娘每日都要练书法，不若去挑几条上好的墨。既全了礼数，也颇为风雅，不致招惹来别人的议论。”

楚渺渺点头，觉得这个提议很不错。但是——

“殿下虽说今日向先生告了假，但不去圣人前习政到底不好。娘娘的寿礼我自会去挑选，就不必殿下费心了。”

楚渺渺说出每一个字的语气都极为恭敬，不过在魏祯耳中听来这每一个字似乎都在赶他离开。

他暗自苦笑，心中安慰自己不要过于急切，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