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鱼第十天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吗?
云青缇一时失语。
她张张嘴,企图劝安嫔放下这个离谱的念头。
云青缇给她讲道理:“义结金兰乃是大事,需得上昭天地,下晓族亲,如今你我二人金兰贴未换,也未告知父母,更无主证人,终是不合规矩。”
安嫔兜头被云青缇念了一脑门规矩,突然有些幻视自己进宫前谆谆善诱的娘亲。
安嫔:“……”
眼见云青缇嘴又张开,好像还要说什么,安嫔捂住头:“不,不要在念了,我头痛。你走吧你走吧,等我父亲从边疆回来再说吧。”
云青缇感觉自己遭到了嫌弃。
她摸了摸鼻尖,嘿嘿一笑道:“好嘞~”
午后的阳光有几分灼人,云青缇转身和短春一左一右架着半蔷,一路顺着九曲回廊,躲着阳光,拖着一点力都不出的半蔷回家。
云青缇常年不运动,体力自是比不得短春,待三人回到殿中,她已是气喘吁吁。
她拎起茶壶灌了一肚子茶水,瘫坐在椅子上,看着半蔷。
半蔷还处于一种忘我状态里,整个人沉浸在对生命的思索中。
短春不明白自家才人带这么一个似乎……有点毛病的人回来是为何意,她也不敢妄自揣摩上心,便出声询问:“才人,这位姑娘该如何安排?”
云青缇思考了一下:“嗯……送柴房吧。”
短春:“?”
她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耳聋耳鸣。
合着您费半天劲把人要到身边来是为了关柴房里?
短春不理解,连声音都是飘的:“……是。”
云青缇却没看见短春那一瞬间空白的脸色,她乐呵呵的琢磨。
作为成长时期的大女主,柴房应该是她的第二个家——毕竟要动不动就被反派们关进柴房禁闭思过。
大概柴房更适合让她自己一个人安静的思考人生。
云青缇想到这里补了一句:“她若是想要出来,不必拦她。”
眼见着半蔷被送走了,一上午实绩满满的云青缇打了个哈欠。
她漂亮的眼中沁出生理性的泪水,含糊道:“午休午休,谁都别想拦我休息。”
就差被指名道姓的系统:“……”
它咬牙:“我有那么没人性吗?”
云青缇诚实的点点头:“有的,你每天不到巳时就吵醒我的样子,真的很没人性。”
系统:“……”
那你每天被它吵醒后起床气异常大,嗖嗖放冷刀子恨不得削了它的凶猛样子,就很有人性吗?
何必互相伤害。
或许是今日的收获已经突破了系统的心理预期,也或许是它想证明自己是个人性化的系统,它竟难得的闭上了自己聒噪的嘴,任由云青缇一觉睡到黄昏时刻。
西斜的阳光照进殿内,殿门被轻手轻脚的推开,短春放轻脚步,轻声唤道:“才人?”
云青缇刚睁眼没一会,正在瞪着一双无神的大眼盯着房顶,显然是睡得太久,脑子还没回来。
听闻短春的声音,她反应有点迟钝:“……嗯,嗯?”
短春见云青缇回应,便出声道:“才人,肃昭仪到了。”
系统:“!”
还没回魂的云青缇:“!”
她手忙脚乱的爬起来,哪成想一脚丫子踩空摔下软塌,跌在了地上打了个滚。
短春惊道:“才人!”
云青缇闻声耳朵动了动,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疼的眼泪汪汪。
这下是彻底回魂了。
云青缇抓着短春的手,扶着自己的惨遭痛击的老胳膊老腿老腰椎,一瘸一拐的爬起来,瘫在软榻上再也不肯动了。
她揉着自己摔得不轻的膝盖,放弃了更衣梳洗,顶着睡成鸡窝的炸毛头型:“直接请肃昭仪进来吧。”
算了,要什么形象,反正都是自己人。
系统:“……”
短春:“……”
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出去请人了。
温粟粟踏着落日余晖步入殿中。
云青缇的目光落在她的脸颊之上。
她应该是哭了很久,一双眼睛又红又肿,上午还垂在她两鬓倍显可怜的发丝,此时被利落的挽了起来,看上去干练了不少。
云青缇眼底泛起浅浅的笑。
——温粟粟不哭的时候,倒很是沉静稳重。
云青缇打量着温粟粟的时候,温粟粟也在看着她。
她独身步入内殿,目光扫到软榻上的云青缇,颇有点一言难尽抿了抿唇。
云青缇身上那件月白色的裙子不知道遭受了何等□□,变得皱皱巴巴难以入目,连头发都炸成了扫把。偏偏一双泼墨似的眼睛清正明亮,含着殷殷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