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
九怔了怔,一直飘摇的心反倒是落了下来。
以易冬的才智,不可能不知道他的来历,自然也清楚他的目的。
他曾有一瞬以为她真的只是贪图美色,不过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肤浅的想法。
而面对他看不清深浅的易冬,仅仅学了两三年旁人玩弄心计的他,不免会有些恐慌。
此时易冬些许的坦诚,也许就是她看透他的不安后特地表露出来的。
这便是他心中如神一般的人啊。
也同神一般心软。
九抬手握上易冬的手,脸颊轻轻蹭了蹭,将安心展现了出来。
“知道我是因为别人才对你好,你不生气吗?”
易冬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她是何种心情。
九摇了摇头,说:“不……我很庆幸,将军不是随便来个人就会如此在意,我……很欢喜。即使我是沾了别人的光,但是这说明我对润青来说,算是特别的一个,如此便够了。”
方才难辨喜怒的易冬忽的笑了,收回手提着长枪往外走:“想来也是,我喜欢的便是你这份聪明和知分寸。走吧,我带你看一看这东昀军,到底是怎样从声名不显练成如今这一支无敌之师。”
与九共骑尾火到城外的架势太大,景都街上无数行人都亲眼目睹,陈毕自然也知晓了此事。
在易冬与九厮混几日后,她终于等到了陈毕的传召。
彼时易冬正在将军府院内练枪,九坐在边上的石桌旁替她添酒,易冬时不时接过酒盏饮尽,偶尔让他也喝上几口,于是在容春过来禀报宫中有人来传国主口谕时,九已经有些醉了,双颊绯红。
“小九,是有些醉了吗?”易冬走过来,瞧见九脸颊边的红晕,笑得促狭,有种得逞的意味,“小九真好看啊。我入宫一趟,你在我屋里歇歇吧。”
九点了点头,看着易冬跟容春走了,坐在原地尚且没有动弹。
“不用拘着他,他想去哪就让他去。”易冬此时面上已经没有对着九时常有的笑意,她冷着脸,眼中有一丝嘲讽,“陈毕果然准备出手了,今日我便送他一份大礼吧,希望他受得住。”
“明白了。将军,来的人是大太监秋慈。”容春应道。
“倒是还有点脑子,知道让他过来。”
刚踏入中堂,秋慈便面带笑容迎上来行了一礼,脚步轻盈稳健:“见过冬将军,传国主口谕,请将军入宫觐见,这便随杂家走吧。”
易冬微微拱手:“还请公公稍等片刻,本将刚练完武,还需更衣再去面圣,如此才不失礼数。”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将军请。”
易冬便朝卧房走去,同时向容春使了个眼神,无声道:看着他。
容春微不可见地一点头。
卧房内,易冬看见九坐在榻边,还在酌酒。
“小九又在喝酒了,不怕醉彻底了?”
“将军……!”九一惊,手中酒盏差点没拿稳,“您怎么就回来了?”
易冬解开外衣,露出脖颈,道:“小九,在这儿落个印,要让别人能看见的那种。”
其实在之前情动时,九在易冬身上留下了不少红印,只不过他一直有刻意避免落在旁人能轻易看见的地方。
即使这景都所有达官显贵都知晓了骁勇大将军近日耽于情爱,他也不想让别人窥探到半分只属于他和易冬两人的隐秘。
“润青是想特意让别人看见?”
“是啊,让我们尊贵的东临国主看看。”
易冬说道。
九露出恍然的神色,凑近,和着酒香,在她颈侧落下一个深深的吻,轻咬、吮吸着,烙下一个鲜艳的红印。
易冬捋了捋九的长发,拿起挂在房中的轻甲便要换上。
见状,九上前帮她换衣,动作间他不经意问道:“润青,怎么不见将军府有丫鬟帮忙做这些琐事?”
易冬面容放松着,待轻甲完完整整穿在身上后端起了大将军的架子才回答:“本将从来都是自己做这些事的,不假他人之手。当然,现在有小九在,也便不需要本将自己动手了。”
九笑了笑,道:“是九的荣幸。好了,将军,不要让国主久等。”
秋慈本来替易冬准备了车撵,但易冬嫌其脚程太慢,直接骑上尾火先行一步。
而他也不急,似是料到易冬会这般做,自己坐回到车撵上悠悠地回宫了。
易冬骑着尾火长驱直入,没过多久便进了宫门。
她曾得陈毕金令赦免,可以面圣不跪、持刀进殿、策马入宫。
那还是她刚领兵大胜,将东临以往被侵占的国土全数攻回,登上大将军之位的时候获得的殊荣。
彼时陈毕对她还未有猜忌。
而如今……
“爱卿,朕如今想见你一面可是不太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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