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剑
楼九来搭话,趁着尚且处于休息时间,众人围上来便是一通询问。
仔细看了一眼,楼九还发现几个跟昨夜里一同劫狱之人的身形颇为相似的人。
诸如“兄弟你真的跟咱们将军睡一起了?”“平日里将军会跟你说咱们东昀军吗?”“你见过那个国主,你觉得他对咱们将军是什么个态度?”这类的问题,楼九挑着能说的回答了,对于不太想说的也不着痕迹的略过了,满足了诸位将士的好奇心,趁机他也知道了不少易冬以前的事。
两方皆是欢喜。
于是等容春从军营另一边回来,便看见自己的亲兵队伍已经同楼九其乐融融、打成一片了。
“……”
容春沉默一瞬,决定去请示易冬。
而还处在纠结中的易冬显然不想管这些小事,她知道楼九自然有分寸……什么时候她真的如此相信楼九了?!
易冬忽然发现她似乎真的被温柔乡软化了,顿时心烦意乱,说了一句“随他去吧”,便拿起饮冰叫上容春去了练武场。
她深呼了一口气,勉强压住了纷乱的思绪,说道:“我们许久没打过了,今日便试一试吧,让我看看我有没有退步。”
自幼时起,她在心绪不宁之时便习惯了让身体动起来,如此便能短暂的忘却烦心事。
少年时许是会在山野间奔跑,也许是会在山涧、溪流中洗去一身尘。
后面大了些便是同人切磋练武,先是同师父,后面便是各个士兵、将领,如今便是同容春。
二人首先拿的是枪,易冬拿着饮冰,容春握着的是易冬专门找人替他做的长枪,名为“计濛”,相较于饮冰的偏细、偏重,计濛同它的名字一样,在枪中属于轻巧一类,如细雨一般,全然契合容春的路子,讲究的就是一个积少成多、防不胜防。
“影子”形容的是容春与易冬思路相近、无条件听从易冬之令,或许还有他常年来作为易冬的代理人在琐事出面,至于容春与易冬的武功路数,倒是称得上两个极端了。
易冬习惯大开大合、借力打力,猛烈而重;容春追求速度、集中一点,轻盈而迅捷。
突刺、横栏卸力,回抡、反手格挡。
枪尖相对、力与速的碰撞。
良久,易冬的枪尖指着容春的咽喉,道:“你输了。”
容春收回计濛,活动了下酸痛的手腕,缓缓点头:“将军还是一如既往的勇猛。”
周围传来一阵激烈的掌声,夹杂着不少人的叫好声。
原来从二人对战开始,演武场边上便围了一圈人,都来观看这场轻易难见的切磋。
易冬与容春的对战称得上当世顶级的较量了,对于围观者来说,观看这等级别的切磋能收获良多。
在一众将士中,易冬一眼就看见了同周围人格格不入的楼九。
她像是被那抹红色烫到了,眸光一闪,移开了目光,对容春说:“换剑吧,用枪你发挥不出全部的实力,我可试不出来我退步了没。”
容春颔首,将计濛放在旁边的武器架上,从腰间抽出软剑。
楼九将这些看在眼里,若有所思:原来容副将是惯用快剑的,难怪厉大哥没反应过来便被剑指着脖子了。
“从这个开始么?”易冬笑了下,也将饮冰放下,拿起了一柄军中将士用的普通的剑,“容春是否有些看不起我了?”
“属下倒是觉得,是将军看不起我。”
异常罕见的,容春居然轻轻笑了下。
他没等易冬先动,率先上前,软剑寒芒一闪,如银蛇咬向她。
易冬提剑欲挡,那软剑蓦地变了路线,反缠上她手中剑的剑身。不过她早有预料,巧妙的从一方空隙穿插而过,躲过了这一绞。
场中两人的动作比方才用枪时更为迅速,动作也更为干脆,像是知道对方不会被自己的招式所伤,抬手起势毫不拖泥带水,招招皆是朝死穴而去。
纵是楼九知道冬将军自然是有真本事,同下属的切磋必然是有分寸,但他看着二人,有些动作都看得不甚清晰。
在这等架势下,他还是心中一揪,忍不住担心起来。
旁边的将士们在二人见招拆招中惊呼、呐喊,眼花缭乱,热血沸腾。易冬和容春俱是越打越起劲,两人眼中都仿佛点燃了火焰,手中力道也愈发放开了。
忽的,一声属于兵器的哀鸣声传来,二人同时停下动作,长剑与软剑的碰撞中,长剑居然从剑身中间断裂开来,而软剑的剑身也有些许裂口,显然是不太能用了。
见此情景,将士们面面相觑,不知作何反应。
沉默少焉,易冬平复了有些许凌乱的呼吸,勾起唇道:“看来还是容春说的对啊。”
容春喘息着,也是一笑:“将军谬赞,这应当是平局。”
话音刚落,周围传来欢呼,不少看得心痒难耐的将士请示了易冬后,便当即找人切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