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意
“诸位,钱某今日设宴,一来是为了答谢诸位救命之恩,二来是有一件事情想要宣布。”钱琮突然语气严肃,引得众人纷纷停下了筷,等着他宣布。
他眼睛扫过众人:“钱某决定,将钱氏绸缎庄的一半产业,赠予四位!”不等众人反应,他目光停留在了唐棣脸上,“至于产业打理,钱某愚见,交给唐四兄弟即可!”
四人都愣住了,唐棣回过神来,扯起嘴角道:“钱兄莫不是在开玩笑吧?”
“如此大事,岂敢当玩笑话,此事我与母亲、夫人以及梦儿都商量过了,她们都很是支持。”
钱老夫人、钱夫人以及钱佳梦均看着他们四人,笑着点头,对钱琮的决定表示赞同。
钱琮又继续说道:“四位救我一家性命,白女侠和唐兄弟更是救了我们两次。如此大恩实在无以为报,钱琮一介商贾,不懂武林规矩,实在不知该送些什么报答四位,唯有一些钱财俗物,说来也不算多,只希望四位莫要嫌弃。”他一番话,言语诚挚,令人动容。
“钱老板不必挂在心上,我从前便与您说过,锄强扶弱是为武林道义,我们作为江湖中人,岂有见死不救之理。”白水心也开口要拒绝。
“就是就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就当我们这是在给自己积德,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款冬和晨风也顺着白水心的意思附和。
“哥哥姐姐们,梦儿虽然年纪小,但父母和祖母时常教导,做人应当知恩图报,所以还请你们成全我们一家想要报恩的这份心意!”钱佳梦稚嫩清脆的声音传入他们耳中,倒有些让人不知如何拒绝了。
“这……”四人为难,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是好。
唐棣灵光一闪,抱拳对钱琮说道:“唐四在京中游手好闲已久,若是钱兄不嫌弃,倒是可以去铺子里协助着做些活计,顺便也能跟着钱兄学些做生意的门道。钱兄管我兄弟二人吃住即可,其他的,可莫要再提!”
其余三人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晨风举杯:“我吃的可不少,还要请钱兄和夫人多多担待呢!”说罢,爽快饮尽满杯酒。
“四位高义,倒是钱某浅薄了!”他们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钱琮不好再强求,也举起杯,饮尽杯中酒,“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四位可千万不能客气!”
席间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众人都有了些醉意,钱琮最是兴奋贪杯,喝得脚步飘浮,东倒西歪,嘴里嘻嘻哈哈,胡言乱语,说个不停。
钱家人原想留下白水心和款冬在府中过夜,款冬却是大喊着要回家,哭着说不闻着家里的药香睡不着,阿福便匆匆让人准备马车,不想这人上了马车就呼呼大睡,逗得白水心哭笑不得。
白水心正提脚要上车,胳膊却被唐棣抓住,不想他竟然跟了出来,她狐疑转头,看见他一脸期冀地望着自己,说:“阿沁,我们一起走走吧,我送你回去!”
她想了想,也好,正好可以散散酒气。于是收回了迈出去的步子,让车夫先把款冬送回去。
唐棣的手还抓在她的胳膊上,他此刻脸色微红,泛着醉意,他呆呆地看着她,嘴角扬起,眼神有些迷离,看上去有些痴傻。
“唐兄,你醉了。”
“我醉了吗?”唐棣另一只手指着自己,重复了好几遍,笑意在脸上荡漾开,爽朗的笑声夹杂进话语中。
他忽然放开了抓住白水心胳膊的手,让她抓住自己的胳膊,憨憨笑着:“我是醉了,所以阿沁你可得抓紧我的手,不然我会迷路的!”
白水心被他逗笑:“现在到底是谁送谁回家呀?”
唐棣并未听见,飘飘荡荡地往前,拽着他的白水心也随着他飘飘荡荡地往前。他们一起穿过人声鼎沸的繁华街道,唐棣的话很多,白水心一一回应着他。
“''阿沁,听说这家酒楼的鱼做得极为鲜美,你吃过吗?”
“还没有。”
“阿沁,这家酒馆的酒好香啊,我在这都闻到了。”
“是不错,不过你今晚已经喝得够多了。”
“阿沁,你看这花灯做得真是精巧。”
“嗯,很漂亮。”
“阿沁,我们要去哪里呀?”
“你方才说要送我回家。”
“那我们现在在哪儿啊?”
“大街上。”
“哪里的大街?”
“京城。”
“京城啊……我还以为在杭州呢……杭州也这般繁华热闹……”
提起杭州,唐棣突然失落,白水心正想着要如何安慰他,他却在一个热闹的摊子前停住了脚步。
白水心一个不留神,唐棣就从人群中挤了进去,她被隔在外头,焦急地喊他的名字,没过多久他又从里面钻出来了,衣服、头发都被挤得凌乱,一脸神秘地说:“阿沁,我送你个礼物!”
唐棣抓起白水心的手,将一支玉钗放到了她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