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来霖都，楹素之舞

“这地方好多人啊，这可怎么找呢……”秾华坐在树杈上，从高处眺望着繁华的霖都，此时正是南安国中元佳节，各色商船占满了河道，道路两旁也早已被商贩手中的花灯照的灯火通明。

“唉唉唉，你们听说了吗？青羽楼的楼主楹素今夜一时兴起，要在青羽楼舞蹈一曲呢！”

“真的假的？那可是楼主！”

“大家伙都已经往青羽楼去了！这还能有假？快快快，晚了可什么都见不着咯……”

“青羽楼？楼主？”秾华循着熟悉的气息到了这里，但在这鱼龙混杂之地那股气息微弱极了，根本无处可寻。“不若去看看吧，反正也无事可做。”

说着秾华便化作了一瓣海棠，飘飘荡荡地跟着人群往青羽楼去了。

只见那霖江水环绕着一座座楼房，层楼叠榭，雕栏绣户，高台舞榭，飞檐反宇，上元节的灯火映照着水面的粼粼波纹，时不时传来声声丝竹，欢歌笑语。

秾华顺着漆红大门向里面飘去，刚一进门就看见满屋子的貌美女子，或拿着琵琶，或抚起琴弦，个个衣着华美，光鲜亮丽，脸上却是掩不住的兴奋与紧张，不断地在调试手里的乐器，相互嬉笑，招呼客人，好不热闹。

“这里他的气息更加微弱了，唉……”秾华叹息，这地方还真是华丽非常，也不知那楼主又是何等国色天香，竟能引来这般多的看客。

突然，整栋楼的灯火熄灭，只剩下中央的烛光，一阵悠扬笛音响起，霎时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引在了青羽楼中央，层层银朱纱幔从上空垂落，纱幔之下隐约见一女子，执一金丝罗扇，随着笛音缓缓起舞……

琴音渐起，琵琶声急，红衣女子突出纱幔，堕马髻缀满朱翠，耳着红玉之坠，皓腕挽着红纱，随着乐曲翩然起舞，素手一抬，那罗扇便飞去人群，那女子的容貌也终于叫人看见。

只见那女子面若银盆，眉如烟柳，明眸皓齿，一时之间满堂宾客竟是不知是该继续欣赏美人，还是该争抢那被美人扔出的罗扇……在所有人痴迷的目光中，一曲终了。楼主走了，只剩下满楼的宾客满眼惊艳，久久不语。

秾华刚缓过神来，匆匆追着那红色的身影上了楼去，不知为何，好想多看一眼……

这边楹素回到上层厢房，褪去身旁围绕着为她拆卸珠钗的女子们，挥手一阵掌风关上了房门，对着镜子轻启朱唇，“别藏着掖着了，海棠小妖。”“跟着我也半天了。”“再不出来，姐姐我就不客气了呦~”

秾华心中一惊，怎么她轻而易举地就知道自己在这里，甚至知道自己是海棠花妖？

“你是如何知道的？”

“小花妖道行浅的很呐，今儿个是你运气好，遇上了我，若是遇到了什么流氓道士，怕是早就性命不保咯~”楹素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秾华，“快点现身吧，在这儿跟我耗着有什么用？左右我都知道了。”

“好吧。”秾华想着她说得倒也有几分道理，便也不再藏着，话落，一阵微风刮起满屋花瓣，逐渐在楹素面前化成人形，一袭粉衣衬得小脸分外娇俏。

“来，坐。”楹素笑着拍了拍身旁的楠木椅，上下打量了秾华一眼，“看你这气息如此干净，怕不是刚刚化形吧？怎么会独自一人来霖都？”

“你……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啊……”小花妖皱起眉头，并未过去。

“唔……你猜？”楹素失笑，“倒是许久没见过这般有趣的小妖了，刚刚化形……你有名字吗？没有的话姐姐给你取一个啊~”

“我是秾华，‘何彼秾矣，棠棣之华’的秾华。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是怎么看出来的呢，我在这儿呆了许久，就你一个人发现了。”小花妖不满地嘟囔着。

“我是青羽楼的主人，楹素。你叫我一声姐姐就是。”楹素见秾华迟迟不肯过来，起身走到秾华身边，拿手轻轻抚上了秾华的脸颊，目光温柔的像能溢出来水，“至于为何能发现你？我想大概懂点小法术的人都能看出来吧。又不是什么难事？”

“我这青羽楼是天下无数孤苦女子的家，在青羽楼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不必看世俗的眼光，你初来乍到，不若也跟了我？”

“跟着你？”秾华心下十分疑惑，这人间的美人都是这般自来熟吗？虽然姐姐生的的确分外好看，叫人生不出怀疑的心思来。

“是啊，我为你提供住所，食物，为你提供一个保障，保障你不会被那些流氓道士发现你的妖身，如何啊？”

“那姐姐能帮我找一个人吗？一个五百年前的人。”秾华心动了。

楹素听见秾华这般快地喊上了姐姐十分惊喜

“五百年前的人？怕不是早就死透了，找他做甚？”

“唔……说来话长。”秾华低头叹息。

“那便改日再说吧，此处人多眼杂，那边窗外能看见霖江水，此时灯火通明，最是好看，你先在这儿乖乖待一会，姐姐还有点别的事情，待会再带你去见见其她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