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其实吧,如果单纯地只是跑一趟术士协会——或者按西方的说法,欧洲联合魔法部——开头的事情也不会发生。
姜巫老师他们因为英语烂,畏烂而退,导致我未成年就得独自一人横跨小半个地球,弄得像个被学校欺负了、没有老师陪同的交流生一样。
不过好在姜巫老师他们似乎也觉得自己理亏。违反校规的事情就这么放了,不记过、不扣分,临了还给了我几瓶调教我身体里的小东西用的丹药,叮嘱我万事小心。
登机前,梅梅握着我的手眼眶微红,说:“下周学长他们带回来的钵钵鸡我吃了啊?等你回来给你买紫燕百味鸡。”
我也难过,握着她的手说:“行,记得买一整只。”
挥了挥手,和梅梅道别,我正式踏上了倒霉的开始。
后来我站在美利坚某医院的后门,瞧着人来人往的繁华大道,高中还有急速坠落着异国的术士,我捏着手里的火车票想了想,还是要怪西方术士协会太闭塞太落后。
我们学校西门连新街口地铁站七号出口都多少年了,他们联络方式还是红皮火车。
我的天呐,一天仅有一班的红皮火车。
要不是火车的时间和飞机落地的时间时差太久,我也不会因为无聊去逛贝克街。
我不去逛贝克街,也就不会碰上西边的术士内讧打架,更不会被一个穿着红斗篷的外国术士给救进了陌生的传送阵里,我不进他的传送阵也就不会莫名其妙从贝克街去了陌生医院的杂货间,我不去杂货间,也就不会出门发现我在一夕之间从英国伦敦到了美利坚纽约。
当然了,如果要再归根结底地谈谈,这事要怪我身体里的鱿鱼须。
鱿鱼须在我身体里住了一段时间,对我的情绪很敏感。我一生气,它就骚动,在我脑子里不停嘀嘀咕咕着什么“杀了他们”、“放我出来我给你力量”、“让我来帮你报复”这种非常不健康的话。
我好脾气地忽视了它。
宠物嘛,都这样。梅梅的猫以前更不讲道理呢,你看梅梅被挠会和她的猫猫计较吗?
更何况我的鱿鱼须,它连八爪鱼都不如,搁上铁板就叽哩哇啦,不然就被灼成碳,连作为食材的用途都没有,离开我之后,研究价值怕是也不高,很惨的。
虽说最终还是要把它交给西方友校,但毕竟主仆一场。我作为李家的后裔,面对神奇生物要大度。
鱿鱼须见我根本没听它的诱劝,心态又崩了。
这会儿也不要什么风度了,在我脑海里骂骂咧咧:“低等的人类,你最好能一直控制住我,否则一等我恢复力量,我必然要咬下你的头!”
鱿鱼须一天至少要说三次这话,我习惯了,甚至有时候还会听他用着马来西亚的俗语骂我,也不知道它从哪儿学的。
当我难得搭理他一次,虚心求问的时候,它居然噎住了。
我可能是它恢复意识后,和它共处一体最久的被寄生者,所以偶尔倒也能感知到它的想法。比如我这么问的时候,它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位马来西亚的女警官。
我猜那位女警官可能是它的前主人,还好心地劝了句:“忘了她吧,没希望回去的。”
然后我猜鱿鱼须可能太思念前主人了,又开始疯狂大骂。
这次连自己都骂上了,我猜它可能在后悔,怎么就跟丢了主人,又不小心攀到了我身上。
我对这事其实也有火气。你说我为了这顿打边炉,和梅梅两人策划了那么久,本来万无一失的事情,就因为它混进了我的冻鱿鱼须里,害我一不小心被寄生——如果我没事,姜巫老师能发现我违反了校规吗?没这事,我会在下周就有钵钵鸡吃的当口,跑这只有炸鱼薯条的地方来吗?
越想越气,恨不得吃药。
这药对它伤害似乎真得很大,以至它一察觉我的动作,便又疯狂挣扎了起来。按照姜巫老师的说法,他是类似于寄生藤一般的共生体,一旦寄生成功,便能夺取被寄生者的诸多神经,甚至越过被寄生者的意识,操作被寄生者。
也就是我足够强,才没有受到不可挽回的伤害,还能充作容器困住它。
不过鱿鱼须有点厉害,当它全力挣扎的时候,我的反应也会变得很慢。这也是我不得不找姜巫老师求助的原因。我想吃药,它自然全力反抗,这一来二去,我也就没能在爆炸发生的第一时间避开,而是定在原地。
爆炸伴随着滔天热浪,鱿鱼须在热浪面前比面条还软,当场就从试图挣脱的状态变成了恨不能钻进我身体的最深处。
我习惯了,还是那句话,你不能对宠物有指望。
于是在我做好了稍微受些小伤的时候,红斗篷出现了。
他同爆炸一起冲出贝克街,在瞧见我时近乎惊骇。
我听着这位好心的红斗篷术士说:“镜像里怎么会有孩子?!快躲起来!”
我还来不及说在躲了在躲了,你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