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个解释
:“这可不是婶婶自己的玉佩,而是婶婶替云阔还有他的母亲保管的。”
婶婶又说:“这是云阔的生父留给他的。但先前你曲姨为了给云阔的夫子交束脩,竟把这半块玉佩给当了。我瞧着于心不忍,就替他们母子把这半块玉佩悄悄赎了回来。等以后啊,云阔就还能凭着这半块玉佩,和他生父相认。”
李妙音也是惊讶,曲云阔的亲爹居然还能留给他这等品质的玉佩,便多看了两眼。但那时候她还以为曲云阔的母亲是被哪家的有钱人所抛弃了的外室。
谁能想到呢,前阵子,她硬是蹭进了一次规格很高的宴请,并在那次的宴请上看到了尹家郎君。
那尹家郎君腰间系挂着的,同样也是半块玉佩。
并且,那板块玉佩看着就像是能和她在婶婶那儿看到的,合为一块似的。
想到这里,坐在自己闺房中的铜镜前的李妙音便又是笑了起来。
她总是脸上一副不聪明的样子,反应也似乎经常慢了了半拍,可她的心里却能盘算出很多事。
心腹侍女依旧还是不解。她不明白这等重要之事,自家娘子为何要连堂兄也瞒着。
李妙音却说:“我堂兄从来就不是个能瞒住事的人。我要是和他说明白了,他不得明日就得去找云阔弟弟问个清楚了?这样,云阔弟弟便什么都知晓了。
“待到以后尹学士找他时,他便看起来不被动了。更不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了。那样就显得刻意了,也不够惹人怜爱了。”
心腹侍女这才恍然大悟,说:“娘子如此煞费苦心,还私底下悄悄帮曲郎君认回生父造势。想来,曲郎君以后要是知道了,必会十分感激娘子的。”
怎料,李妙音却是摇了摇头,说:“错了错了。”
她心里得意得厉害,面上却只是笑弯了眼睛,纠正道:“是尹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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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孟瑶的心里装着的事情有很多。
在回国子监之前的这个晚上,她人躺在床榻上,脑袋则不自觉地想到了很多,眼前也闪现了许多画面。
她时而想到今日她所看到的,曲云阔同李妙音站在一道时的情形。
时而想到小舅舅在屋中仄仄的神情。
刚想要努力去睡,她舅舅乐五郎给她出的那道策问就又不自觉地在她的脑袋里转来转去了。仿佛,她今天不把这道题想个清楚想个明白,她就没法睡觉了。
等到月上中天之时,孟瑶只得让自己不断去想曲云阔今日下午同她说的话。
——‘等回了国子监,我有话要同你说。’
是了,等到明日回国子监的时候,她兴许就能听到曲云阔给到她的解释了。
既然这般着急知道曲云阔想要和她说的是什么,那就快睡着吧。
孟瑶闭上眼睛,在心里对自己说道:快睡着吧。醒来便能是明日了。
她便是这般哄了自己好多回,这才睡着了。
等到第二天的时候,孟瑶则更是比平日里醒得还要早一些。可即便如此,她也是连今日的早课都没心思好好做,一早便回了国子监了。
但是她在自己那间已是三个多月没回去住的屋子里收拾的时候,整整一个早上她都没等来曲云阔。待到孟瑶心不在焉地吃过午食,她便急忙又去了学堂。
只是曲云阔也没有已经到了他们上课的地方。
已经期待了一个晚上,外加一个早上的孟瑶在学堂里左顾右盼了好几圈都没见到人。顿时便感到心里空落落的。
孟瑶感觉到了一种说不出的失望。
却又不知道自己这般失望,是不是不对。
毕竟,昨日曲云阔只是跟她说,等回了国子监有话要同她说,却未曾说过会在何时对她说。
也是她自己一厢情愿,以为曲云阔今日一早便会来找她的。
而当孟瑶想到了“一厢情愿”这四个字的时候,心里便更是五味十杂的了。
仿佛,她现在就是见不得、想不得,更听不得这四个字。
但孟瑶现在人都已经到了学堂了,便只有去到她过去常坐的那个位置,打开书箱,取出几本书来坐下翻看。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的一位同窗便走到了她身旁的位置,也和她打了个招呼。
孟瑶有些愣神,并在那人放下书箱打算坐下时脱口而出道:“抱歉,这里有人。”
那位同窗则立刻就问她:“孟瑶,你说的那人可是曲云阔?”
孟瑶点点头,而后那位同窗便落落大方地示意她往后看。
只见孟瑶等了一个上午的人,这会儿就站在她斜后方的不远处。而和他们不在一处上课的孔克则站在曲云阔的身旁,心情很是不错地和他说着话。
或许是因为孟瑶坐在案前转过身来的动作实在是有些大,孔克很快就注意到了她,并且还和孟瑶笑了笑,以此来告诉她:我看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