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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最问乔森,出差要不要换个人,她怕后续的工作不好交接。
果不其然,她被乔森怼了一通。
晚上,她在家收拾出差要用的行李,李颂宜发来消息通风报信:乔森刚去你工位了。
陈最:?
李颂宜:我在加班,看见他在你桌上放了个信封一样的东西。
陈最想,大概是辞退信吧。
乔森这个人有时候很老派,比如他几十年如一日地爱着古代艺术,再比如,他会在重要的节日向全体员工送上一封手写信。
能手写一封辞退信,算是对她的尊重了。她想。
可惜她要出差回来后才能看到了。
收拾好东西,洗漱完,陈最又接到盛惠的电话,让她下楼。
她在睡裙外套了个薄外套下楼,远远看见盛惠和蒋司尧在车子边站着。
待她走近,蒋司尧从后备箱搬出一箱椰子,还有几盒海鲜。
“我们单位发了生鲜超市的卡,想着你生日快到了,给你送过来点。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陈最抱了抱盛惠:“谢谢。”
迈入社会后,她们之间的友情变得质朴而实在,逢年过节和生日,不再交换精致华丽的礼物,而是由这些接地气的、沉甸甸的日用品替代。
陈最喜欢这样过日子的感觉。
蒋司尧回到车上,盛惠跟陈最站在晚风中聊天。
盛惠聊起景宇的事。
“蒋司尧打算明天去医院看看他。”盛惠脚搭在路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有人在群里发了他的照片,都快认不出来了。”
陈最低低地嗯了一声。
“我们俩也没多少,打算给两千,算是个心意。”盛惠说完,看了陈最一眼,“你是不是也去过医院了?”
陈最点了点头。
她想,大概是同学群里又有人说了吧。
她主动告知:“不过我没捐钱。”
“其实捐不捐都是个人自由。”盛惠讪讪道,“不过明天蒋司尧去,要不要替你带一份?”
陈最摇了摇头,语气有点冷漠:“不用了。”
气氛有点尴尬,过了一会儿,盛惠试探着说了句:“我记得你们关系还不错,他已经得癌了,老婆也怀孕,咱们就当做善事,积积德……”
“你们想捐就捐吧,不用劝我。”
班里的男生基本都捐了,只有几个女生没捐。
盛惠盯着她,问:“不过,为什么啊?你们之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
“没什么,单纯不想捐而已。”
陈最眼里的情绪让盛惠感到陌生。
盛惠拉起陈最的手:“张老师去世你一定要去,到了景宇这里,又说什么都不肯去。为什么你最近跟变了个人一样?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肯跟我说?”
陈最想起群里有关于她的讨论,盛惠一次都没有跟她提起过。
她缓缓抬起眼,一些记忆和情绪涌上头顶。
景宇的样子她其实记不清了,或者说,是她主动忘掉的。
她忘掉了他的脸,却忘不掉他在讲题时,总是有意无意搭在她腿上的手。
起初她只是躲,后来他变本加厉,又继续往其它部位探寻。
她很绝望,好在后来班里及时调整了座位,景宇还有骚扰她的意图,但终究是不如之前方便了。
陈最做了深呼吸,声音在晚风中变得冷漠:“他生病不是我造成的,捐不捐钱也是我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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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差的高铁班次很早,陈最前一晚没睡好,差点没听到闹钟铃声,是踩着点到的高铁站。
梁遇唯和Fred都认识陈最,同行的另一个女孩还没见过她。
当发现一个身材高挑的美女走向他们时,那个女孩转过去看了梁遇唯和Fred一眼,无声地做了个“Wow”的口型。
陈最衬衫搭牛仔裤,脚上一双小白鞋,露出细长白皙的脚踝,一如既往地简单干净。
“你好,我叫申淼。”女孩露出一行雪白整齐的牙齿,友善地伸出手。
“陈最。”陈最也跟她打招呼,随后转向梁遇唯和Fred,“梁总,Fred好。”
梁遇唯扫到她的黑眼圈,没有说话。
一行四人,上车正好同一排。
Fred坐在了梁遇唯身边。
申淼拉着陈最坐在另一边:“两个领导坐在一起,我们女孩在一起更自在。”
陈最本是没什么社交的欲望,景宇的事,还有即将丢掉工作的事,都让她这次出差的心情变得极差。
无奈申淼太健谈,她时不时得回应一下。
申淼自来熟,从上车就开始夸陈最漂亮,从脸蛋到身材,再到穿着妆容。
“你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