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回到云梦山，沈卿卿果然兑现了承诺。

两人坐在树下，对着空中的明月把酒言欢。

“之前跟你提过叫我剑术的师父钟爱酿酒，这便是我和他研究出来的酒方，我们叫它‘春雪‘。”

“这酒需要埋在冬天的雪地里，经一年的时间陈化。等到来年春天取酒畅饮，便最为可口。”

“快尝尝。”

“好。”李知衍不爱饮酒，只是轻轻尝了一口。

“李知衍，下山之后你想做什么？”

李知衍想了想。

“应该会顺应父亲意愿去考取功名吧。”

沈卿卿叹了口气。

“哎，那得多无趣啊。”

“人活一辈子，最重要的就是开心。你就没有一些是自己真正想做的事吗？”

李知衍摇了摇头。

“小时候我身体不好。父母为我访遍名医，操劳了不少年。长大后虽有所好转，可我也鲜少出府，只是跟着夫子学习。”

李知衍又想了想。

“如果说非要说的话，我想去看看书里那些神奇各异的地方，就像那天的山谷。”

“我明白了，就是出去走走看看嘛！”

“你呢？”李知衍反问。

“我啊。”

“我想当我朝第一位女将军。”

“你知道的，我朝还未有一位女将军，所以我想试试。”

“你啊，还真是如传闻里的一样，不按常理出牌。”

听到李知衍提起大家对自己的传言，沈卿卿倒也不恼。

“反正比不过别人，那就在自己擅长的方面做到更好吧。”

“偷偷告诉你，小时候我经常梦到自己站在塞外的戈壁。那种自由的感觉，无拘无束，仿佛天地间只剩下我和大漠。”

“那就祝你梦想成真。”

“等我凯旋，你可一定要记得为我埋下一坛春雪，等我回来和你畅饮。”

“等你出征，我便为你埋下一坛。”

“若你一去数年，我便每年为你埋下一坛，等你凯旋。”

“好！”

不知是不是朝夕相处的陪伴，让年少的心动来的猛烈又直白。

沈卿卿发现自己最近总是会偷偷注意李知衍。

沈卿卿又是个藏不住话的人，只一个晚上的思考，第二天便在放课后堵住了李知衍。

“李知衍，你……我有句话想跟你说。”

云梦山上弟子们休息的地方种着许多桃树，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微风拂过，树枝上的花瓣随着风飘落在沈卿肩头。

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呢？

沈卿卿想，或许是那天在云梦城的夜晚谈心，又或者是山谷那次的搭救，再者……那晚李知衍认真说要为自己埋酒，等自己凯旋。

好像任何时候，李知衍都没笑话过自己。

他从来不觉得一个女孩子说出那些话，是令人好笑的。

似乎自己所说的每件事，李知衍都觉得自己可以实现。

李知衍，还真是个不一样的人。

李知衍上前，想要替沈卿拿走花瓣。

刚走近却听到沈卿卿说。

“李知衍，你喜不喜欢我?”

简单直白，是沈卿卿的风格。

可李知衍却懵了。

喜欢？沈卿卿喜欢自己？

自己虽然多年深居简出，也未曾接触过其他女孩子，沈卿卿无疑是李知衍认识的所有女子里，最有意思也最奇特的一位。

她不服管教，一切从心而动，活的好不恣意潇洒。

可自己从未考虑过男女之情，李知衍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李知衍仔细想了想，沈卿卿在自己眼里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但好像眼前浮现的都是沈卿卿的笑脸。

她倔强、认真、真诚。

毫无保留的把自己展现在李知衍面前。

难道这就喜欢？

自己好像并不讨厌沈卿卿，甚至她出现在自身边的时候，心情也会好上许多。

可能，他也是喜欢沈卿卿的。

年轻少女的感情，总是热烈的。

纵使是李知衍这样性格本就冷淡的人，也有些招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