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裹
罄:“小点声,扰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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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半,竺青从噩梦中惊醒。
梦里面发生的一切都清晰地印在脑海,老旧的电梯,喜欢恶作剧的少年,以及躲在电梯角落哭泣的自己。
实在是太真实了,和现实世界发生过的几乎没有差别,只是光怪陆离的梦一向荒诞,画面再一转就变成了高二那年。
她给了继母一巴掌,声嘶力竭地质问她,再之后扬长而去。
确实够荒唐,甚至是假的,相反的。
梦里的自己和现在大相径庭,也足够失态。
竺青失神地看了眼床头亮着的暖色小夜灯,静坐了几分钟之后给自己倒了杯冷水,借此平复自己慌乱的心绪。
太久没有在天黑的时候坐过电梯,以至于她都快忘了那件陈年旧事。
这也并非是难以启齿的事情,不过是个顽劣少年的恶作剧,在某天晚上借着电梯顶灯坏了,吓唬她,就是为了看她惊慌的表情。
仅仅是想看见她害怕而已。
但是谁都没想到恶作剧过后,电梯竟然出了故障,两个人都被关在黑暗里。
距今为止已经是十年前的旧事了。
小时候竺青就很怕黑,未知的黑暗里总会让她浮想联翩,在当时被恶作剧吓到之后,又迎来了电梯故障。
当年实在是被这接二连三的意外打了个猝不及防,以至于过了这么多年,还残留着心理阴影。
......
再想下去就无心睡眠了。
她静静地把杯子里的冷水喝完,调整了一下情绪,从手机里找了个助眠的电台,然后闭上眼睛重新酝酿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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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合格的舅舅,一定会在手机提前定好早上六点五十的闹钟,然后在睡前把手机放在外甥的床头,目的就是准时把人喊起来洗漱。
贺未羊刷好牙的时候,景橙时还在睡。
小胖墩靠近床边,用气音说:“舅舅,起床了。我昨天和兰老师保证,不会迟到了。”
景橙时睁开眼,因为没睡到自然醒,反应慢了半拍,眉眼微垂,压住了眼睛里那股凌厉劲儿。
头发有些乱,翘起一缕看起来有点儿呆,毫无防备的模样看起来像一只被顺了毛的猫。
他起床去刷牙,贺未羊跟在他身后去洗脸。
“你说你老师叫什么?”
小胖墩整张脸埋在毛巾里,声音含糊不清:“兰老师叫兰青呀。”
“......”
真是不知道该说他可爱呢,还是呆。
景橙时嗤笑一声,“你连老师姓什么都叫不对,还想她喜欢你呢。”
“老师都不喜欢你这样会喊错名字没礼貌小孩子。”
他故意恐吓,耐着性子告诉贺未羊:“她姓‘竺’,竹字头下面只有两横,记住没?”
景橙时是真想不到这两个字怎么看八竿子也打不着,竟然会认错,甚至能一意孤行叫错了这么久。
贺未羊点头如捣蒜:“记住了。”
景橙时把竺青的名字打在备忘录给他看:“这个字怎么读?”
“竺。”
他故意问:“读兰吧?”
“嗯。”
“......”
双方都沉默了,后知后觉看见了舅舅的黑脸,贺未羊反应过来,小声道:“不对,读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