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拔弩张
名消了一些,将她的脸扳过来面向他,戏谑地道:“不如来反抗我试试?看看是我压倒你,还是你推倒我?”
他说完后,才意识到这句话很不对劲,一下子红了脸,急忙撒开手,小声道句“爷走了”,便疾走而去。
张静姝良晌才反应过来,羞恼之下,顺手从菜园里拧了根黄瓜下来,直直砸向他后脑勺。
朱九眼疾手快地接住,直接便吃了起来,嚼得嘎嘣脆,不忘挥挥手道了句。
“多谢爱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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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九在孙琤家门口拦住了他,问及昨夜情况。
孙琤如实禀明:“回禀殿下,昨夜张姑娘前来拜会,与方侯爷说了一会儿话,大概半个时辰,便走了,然后去了九王府,在府外站了一宿,日出后方回家。”
朱九其实并不相信张静姝和方奕有何苟且,但于她私会方奕、彻夜不归之事确也耿耿于怀,原以为事出有因,但怎么也没想到,她竟是去他家门口待了一夜。他陷入沉思,越想越觉事有古怪,遂吩咐道:“带我去见方奕。”
孙琤轮岗休息,回家时已入夜,他虽有疑虑,却不敢不从,依言将朱九带至方奕居处。
不待通报,朱九径自入内。方奕尚未歇息,见到朱九,也未如何惊讶,只淡淡道:“殿下深夜闯入我的宅子,不知有何贵干?”
朱九虽与方奕认识,但无甚私交,此番尚是二人头回交往,却不可避免地火星四射。朱九也不客气,开门见山:“你昨夜跟她说了什么?”
方奕略带讥嘲地道:“她曾是我妻,我二人关起门说些体己话,无须向殿下汇报罢?”
朱九登被激怒,猛地揪住方奕衣领。
孙琤大惊失色,紧忙上前阻拦:“殿下息怒,末将奉圣上之命保护方侯爷,还望殿下莫要为难末将!”
朱九理智归位,松开方奕,寒声道:“你退下,我不会把他怎么样。”
孙琤退至门外。两人也无客套,各自落座。
“本王原也敬你是个行事端方的正人君子。哼。”朱九睨着方奕,“本王与张静姝已有婚约,你若是个男人,就大大方方地撂开手,别再不清不楚地缠着她!至于干背后嚼舌根子、搬弄是非、挑拨离间那等阴损之事,实在令人不齿!”
方奕在听到“婚约”时,倏地暗暗攥紧拳头,须臾又松开,面上仍是云淡风轻:“她是个有主见的人,心里自有一杆秤,评断是非曲直。至于阴损,云空寺事发前,我休妻之事尚未公开,殿下那时候便跟她有来往了罢?身为王爷,勾搭臣妇,难道很有脸了?”
朱九冷声道:“当日在戏园子,若非本王出手救她,你是不是会打死她?”
方奕脸色一白:“原来……”忽又惨然一笑:“原来如此。”
朱九威胁道:“若让本王发现你玩阴的,别怪本王不客气!”
方奕垂眸不语,片晌,喉中溢出一阵低笑,忽道:“殿下,你认得李又年么?”
朱九心下一紧,不明其意,遂不作声,只盯着他。
“我很久之前便在查李又年了。顺着李又年查到了一个叫‘朝英’的人。又顺着朝英查到了一桩淹没在宫廷中的巫蛊案。”方奕对上朱九愈发凌厉的目光,丝毫不露惧色,“直到昨日,我才将殿下和李又年联系在一起,一下子想通了很多事。”
二人目光对峙,朱九道:“你想说什么?”
方奕淡笑道:“李又年是殿下的假身份罢?”
“是又如何?”朱九冷然道,“你既然能顺藤摸瓜查到巫蛊案,便也该知晓了我的身世。我母妃被活活烧死,我身为人子,想查明真相,有错么?”
“没有错,可是——”方奕加重语气,“这桩巫蛊案是圣上亲自定案的,殿下难道想翻案?”
朱九紧紧盯着方奕:“你在威胁本王?即便此事捅到圣上那里——”
方奕在纸上写下两个字,举到朱九面前。
朱九见字色变,猛地顿住,不再言语。
“圣上在乎的不是巫蛊案,而是这个。”方奕沉声道,“这是卡在圣上心里的刺,这根刺——”他也盯着朱九:“或许会让殿下万劫不复。”
朱九深吸一口气,略往后退了退,认真端量起方奕来。
“难怪查得动土地兼并案,雷厉风行地血洗了盘踞甘州的大世家,你果然有手段。”
方奕淡定地道:“不敢当。”
“你想怎么样,直说罢。”朱九道。
“王族之争,我不敢参与,也没兴趣。圣上只会想让此案永沉海底,我若捞上来,也是自寻死路。”方奕坦然道,“我只想提醒殿下,行事收敛一些,别逼我干出拼却一死也要拉殿下共沉沦的莽事。”
二人眼神刀来剑往,各自沉默,迂久,朱九起身离去,半个字也不多说。
待他走后,方奕拿出火折子,将那张纸烧了。
火焰中,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