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梅花香混合着草木气息和莲花香，一时庭院中气味交杂。

杨戬轻笑。

黄天化则直接走上去，把哪吒从风火轮上薅下来，“你小子。”

哪吒用胳膊肘怼他，语气发凉：“好久不见啊，黄公子，活着呢？”

“你小子会不会说话？”黄天化的嗓门提起来了，像炮仗一样噼里啪啦。

敖闰首当其冲，被声音冲击得闭上眼。

杨戬捂住她耳朵，稳重道：“别在这吵吵。”

“哟，师兄，还失忆呢？”哪吒转移目标，打趣道。

杨戬面不改色，顶着清风明月般的脸，睁着三只眼睛说瞎话。

“是啊。”

敖闰观他们口型，便知其意，无奈地摇头。她起身带哪吒去准备好的卧房，都是老熟人了，她也没多说什么。

她与哪吒一家熟悉，不止因为那桩旧仇，还因为哪吒的父亲李靖曾是她师弟。

李靖有两任师父，第一任便是敖闰的师父度厄真人。

李靖在度厄真人门下学艺不精，难以成仙。度厄真人的朋友石矶出面，劝度厄真人放他下山，好享受人间富贵。

想必石矶也不能想到，李靖享受人间富贵后生下的孩子，竟会阴差阳错使她和徒儿惨死。

因果循环，世事难料。

所以敖闰轻易不掺和这些事，以免惹祸上身。

可是哪吒七岁那年，竟杀害了东海龙王三太子敖丙。

敖广大恸，敲响锣鼓，邀他们在东海之滨相见。

敖闰去了。

她一人站在岸上，三条龙盘旋于空中。

敖广声声泣血，叙说失子之痛，要他们无论如何也帮他报仇。

敖钦大怒，咬牙切齿道：“血海深仇，焉能不报！随我杀去李府，若他们执意包庇哪吒，就休怪我们水淹陈塘关！”

敖闰黑衣在海风中猎猎作响，她声如利剑，当即否道。

“不可！”

敖广哭得一梗。

她说不可，便没有龙敢淹。

陈塘关的百姓在敖闰真身撑起的大地上繁衍，她看谁与她过不去。

敖顺急道：“姐姐，我知道你怕伤害百姓，可侄儿死得那样惨烈，我们怎么能袖手旁观？只是借水淹陈塘关之名，去向罪魁祸首要一个交代罢了。”

黑云与浪涛几乎融为一体，敖广的哭声和敖钦的怒容还在眼前耳畔。

他们都在等她的态度，不断用言语相逼。因为他们知道，只有敖闰才有讨公道的实力。

而敖广哪怕上了天庭，也会被哪吒逮住，装在袖子里权当做一条小青蛇玩。

他还能怎么办呢？他儿子的仇，只能托弟弟妹妹来报了。

敖闰思虑许久，才点头道。

“让他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得伤及无辜。”

那时雨水喧哗，却没有迷失哪吒的眼。他一刀刀肢解自己，神色是痛极的挑衅。

敖广执意要留在那里，看他剖去最后一刀。

只要哪吒死去，陈塘关将任人鱼肉。

敖闰当先背过身去，淡淡道：“走吧。”

龙离去，云散开，晴明的阳光照在满地鲜血上。

敖闰心如铁石，并无不忍。

但她有预感，逼死这个年幼的孩子，是她沾染的逃脱不掉的因果。

便作陌路的仇人，不必假做和解之态。

她这样想着，送哪吒进卧房，干脆地转身离开。

哪吒却忽然叫住她，神色有些冷然，似乎想说什么。

敖闰浅浅地表达疑惑。

哪吒：“你怕我？”

敖闰：“？”

哪吒早就发现龙王对他避之不及，他给自己倒杯茶，傲气地道：“你不必害怕，我不恨你。”

敖闰理理思绪，感觉有些好笑，措辞道。

“那你真是……通情达理啊。”

她从哪吒房间出来，哮天摇着尾巴，猛地扑向她。

敖闰托住狗腿子，抱起哮天。狗头搭在她肩上，甩着大耳朵和舌头。

“哮天这么大了，还粘人。”敖闰声音平缓道。

五岳大帝带着霞光，落进庭院。

五岳大帝是五方山神，分别指东岳大帝、南岳大帝、西岳大帝、北岳大帝、中岳大帝。这五位神仙也是古老的中国民间信仰。其信仰源于中国古代的山川崇拜，古人认为山清水秀，云缠雾绕，地大物博，高峻雄伟，神秘莫测，令人敬佩又令人恐惧。于是人们祀之为神，顶礼膜拜。

东岳泰山天齐仁圣大帝的职责是掌人间赏罚、贵贱、冥司主事，兵器为金攥提芦枪，坐骑为五色神牛，有神禽金眼神莺。

他也是殷商和西周的镇国武成王，享受人间富贵。因得罪妲己和纣王，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