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宴臣(十九)
古典舞要求身量纤纤,腰肢窈窕,这些顾白月都完美的契合,她穿上香槟色薄纱广袖长裙,涂着精致的复古妆容,风鬟雾髻,云鬓遥遥,一句倾国倾城都不足以囊括,此时此刻顾白月带来的惊艳。
肖亦骁满脸自豪:“小丫头片子有两把刷子……”
他往四周瞧了瞧,大家显然都处于美色暴击之中,久久不能回神,不禁有些得意道:“老孟,咱们要不要再去买一束花,等会献给皎……”
肖亦骁后面的话都咽进了嘴里。
因为他看清楚了孟宴臣此时的表情。
那双狭长淡泊的眼眸,全是被点燃的狂热,痴痴凝望,深色瞳孔只倒映出一抹轻盈身姿。
肖亦骁倒抽一口凉气。
或许,付闻樱的担心压根不是杞人忧天。
顾白月跳得投入,跳得忘我,跳得酣畅淋漓,因为她知道季如兰会在电视上,看到她的一举一动。
她想让妈妈开心一些。
孟宴臣仿佛被攫取走了全部心神,直到顾白月领舞结束,退至舞台一侧,饰演王母娘娘的演员登场,他才问肖亦骁:“你刚才说什么?”
肖亦骁眼神复杂:你这家伙看起来规规矩矩,天天讲究什么克己复礼,你就是这么给我克的,你刚才那模样,说是想直接一口吞了皎皎我都信。
“孟宴臣啊孟宴臣,枉你聪明一世,每次考试都碾压我,还不是关键时候掉链子。”肖亦骁拍着孟宴臣感慨。
孟宴臣被他说糊涂了:“什么意思?”
我兄弟完了。
肖亦骁顿时满腹同情:“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顾白月跳舞时有种莫名的神圣和高洁,仿若一尘不染,清冷如月,整个人极具表现力和感染力,跳到后半段时悲剧氛围层层渲染。
王母娘娘金簪扫过,一线银河划开,将痴男怨女分隔两地。
层层鲛纱堆叠下来,绕着顾白月雪白手腕,她抓紧舞台中央的绸布,随风一荡,飘飘然直上云霄。
爱人啊,从此后,你我朝朝暮暮,暮暮朝朝,此心相依相恋,不得相会……
肖亦骁又在鬼哭狼嚎了,不过这回孟宴臣一个字都没听见去,他注视着遭受天谴的织女,心底最深处生出浓浓的憎恶和不甘。
憎恶牛郎的卑劣无耻,你倾慕皎皎明月,妄图将月亮摘下来,却让明月跌落在泥淖里,简直罪不容诛。
不甘于织女的际遇,与其是他,为何不能是我……
一舞终结,现场掌声雷动,无数观众欢呼雀跃,还有人四处打听饰演织女的人是谁,有没有意象往娱乐圈发展。
孟宴臣和肖亦骁上台祝贺。
孟宴臣送的花很特别,名字叫做月见草,据说是一种夜间盛开,专门与月光相约的可爱花草。
“谢谢宴臣哥。”时隔多日,顾白月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意,孟宴臣跟她并肩站在一起,看着这个美得不可方物的小姑娘,滚烫的视线都不知道往哪里落,最终克制地垂眸看向女孩软垂的裙摆:
我怕目光泄露我心事,从来都只敢让它在你面前稍纵而逝。
瞥一眼你的裙摆,已经是我做过的,最大胆的事……
相较于孟宴臣的含蓄,肖亦骁的表达就直白多了,他趁孟宴臣不注意,上来就给了顾白月一个熊抱,哭得像一个两百斤的胖子,嘴里絮絮叨叨说道:
“皎皎,你看我咋样,实在不行你凑合着跟我过吧,哥肯定不亏待你,以前那些女朋友全断干净,以后也不交了。我爸我妈你都见过,他们稀罕你跟稀罕国宝似的,指定不给你气受,而且我们肖家是半路发家的土豪,没那么多讲究,你来我家爱咋样咋样,你搁屋里盘火炕腌酸菜都成,只要你高兴……”
顾白月以为肖亦骁在日常发癫,拍了拍对方狗头:“成啊。”
那边孟宴臣应付完外人,一看肖亦骁贴在顾白月身上,顿时慌忙来撕,撕到一半肖亦骁牌狗皮膏药又黏孟宴臣身上了。
肖亦骁哭得撕心裂肺,捶胸顿足,对着孟宴臣大喊:“牛郎!织女!我对不起你们啊,不是小喜鹊我不帮忙,实在是王母娘娘她,她太可怕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