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x夜聊

严冰震惊的看向暗室中那一片混乱的景象，他曾经想过，龙族王室许是需要从凡人手里回收什么他们自己的东西，才同这群凡人做了那些交易，但没曾想过，那些所谓的王室珍宝，竟是如此腌臜可怖的景象。

幻境里的一切都是被种下幻境的那个海族过去认知的展现，方才少沄跟着气息寻到御凰宫里，但里面的景象一片虚幻，显然那个海族并不了解在那座宫殿里的具体情况。

或者说，被带来洛都的海族并不是全了解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现在，少沄只能寄希望于，那个海族起码知晓曾经在祖庙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还活着多少人。

暗室中，躺着一位中年女子，只是她的下半身呈现的却是一条破碎不堪的鱼尾，尾鳍被齐根砍断，上面的尾巴不知被砍了多少刀，就连上身也划满了深可见骨的刀痕，满地散落着女子掉落的鳞片，腥臭的血污气味扑面而来。

地上的浅滩几乎被血铺满，女子身边只放着一个盛放了几条快要烂掉的生鱼，破碎肮脏的碗。

这个景象虚幻的快要消散，只有空气中的腥臭味提醒着几个人这是曾经真实发生的事情。

少沄转头看向严冰，冷笑一声：“这般景象，你竟不知？”

从暗室中的景象来看，当初那位被从祖庙转移的族人只怕早就活不了了，从她被虐待的痕迹来看，这些海族并没有从她口中知晓她将体内的鲛珠藏在了哪里。

严冰这才回过神来，看向少沄，沉默了许久才道：“我们小队收到的只是清除这个凡人城市里的其他氏族的任务，我和队长一起问过氿少……”

他走近两步，伸手去触碰那个被丢在一边的破碎的碗，“氿少说，我们只是来回收龙族王室曾经落在人族的珍宝……”

严冰的手刚落在碎碗的边缘，这暗室中的景象就沿着碎碗开始层层破碎，消散在空气中。

本就是用记忆构成的幻影脆弱不堪，转瞬就全都消散了，只留下浓重的血腥味提醒着几个人。

少沄不再说话，转头走出了祖庙。

她站在祭祀台前，看向跟着她走出来的卫临风。

“为什么要留着他，他不过一颗什么都不知道的棋子罢了。”

“这样的人，比起什么都知道的人，自然是有用的多了。”卫临风将手里的玉璧递给少沄，“姑娘初来洛都，大概是不知晓，即便是富贵如卫都洛城，也是有一些繁华无法企及的地方。”

“那里是很多是从外城逃荒来的，曾经的洛都守将拒绝了大部分的难民，只是那是卫国的百姓，迫于压力，父王放了留下的那一批进来。”

说到这里，卫临风嘲讽的看向卫王城的中心。

“那些人被安置在洛都最南边，即便是进来了，也没有人理会他们。”

“这和那个海族又有什么关系？”

“严冰，多谢你对那些百姓的照料。”卫临风的目光落在了少沄身后。

少沄转头看去，显然没想到这个大块头作为一个海族，竟然会去照看人族的平民，严冰显然也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过路时的顺手而为竟然救了自己一条命。

扯了扯嘴角，“二公子知道这些，平日里应该有人手在那里吧。”虽然看上去是个大块头，但严冰自认为自己还是有脑子的。

“你们那个太子殿下怕是怎么也想不到，那个自己最无欲无求的弟弟竟然暗地里知道这么多事。”

“若是正面同你这样的人打，即便是断胳膊断腿，我都不会退缩，”严冰看向少沄，“但是里头那人，我严冰自认为在海里帮了那么多同族或不同族的人，我从没欺负过老弱妇孺，你要是想同我寻仇，现在就可以杀了我！”

“但是你们休想我背叛我们殿下！”严冰把脖子一横，脑袋一歪，索性不去看少沄了。

“行啊，我倒是也懒得费脑子去想你还有何用。”

直接抽出灵骨枪，少沄把枪口对准了严冰的脑袋。

“你若是执意要动手，我不会拦着你。”卫临风开了口。

“你知道吗？”少沄轻声说，“那女子我见过，大概是前年，她带着她的女儿在南州游历。我父亲对族人管的不严，只是大部分人都不愿意外出罢了。”

“她女儿很小，若是换算成你们凡人的年纪，大概也就五六岁罢了，很可爱，她喜欢给她的女儿扎个双髻，那会儿我同她谈过，她道，再走一趟卫都大概就会离开卫国了，会回一趟家……”

“她说她家里有个父亲，只是她贪玩，想同女儿一起出来走走，如今，她父亲怕是等不到她回去了，那她女儿呢，那么小的孩子……”

少沄的枪尖狠狠扎进严冰的肩膀，严冰动也不动。

“她不是战士，她父亲也不是，她说她女儿同她说，将来想成为鲛族的战士。”

灵韵透过枪尖穿透了严冰的肩膀，鲜血顺着伤口从上面大把的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