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堡
要是火山和厨子刚才与黑魔王正面对上了,那结局……
结局她还真没想过。
总归,她不能袖手旁观他们出事。
火山和厨子不能再留在赫克拉了,Silber在餐桌上为难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因为,待年关一过,卢修斯和艾米克这两个黑魔王跟前的红人就会来威廉堡,她不能冒险让应该已经死了的两人被他们看见。
她向火山和厨子保证道:“他们来这里是为了和我交接一些事情,不会待太久,你们不用离开威廉堡,只要别在赫克拉就行,等他们一走你们就可以回来了。”
火山不肯走。
赫克拉是他那战死的兄弟和他的父母给他留下的家,德国人吓不走他,食死徒也吓不走。Silber开始苦口婆心地劝说,然而火山态度坚决,口风死活不松。
就在Silber眼看词穷,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的时候,一直闷头喝酒的厨子突然一掌拍响餐桌,掐住了火山的肩膀开始猛摇:“你这个不懂事的蠢小子!你不走,是想害死我、害死玛蒂她们、害死贝拉吗?”
火山被他吼得怔住,随即浮现怒容。
厨子抢在他开口辩解前拿手一指Silber青紫一片的额头,沉声说:“你没看见为了我们,贝拉是怎么求那人的?头都磕成这样了!要是黑——黑什么?”
“黑魔王。”一女仆出声道。
“要是黑魔王知道你没死,他会怎么处置贝拉?你想过没有?!”
火山没想过。
他开始使劲地想。
一分钟之后他问厨子:“你住在林尼湖上游的二叔一家是不是逃去北方了?”
厨子说:“岂止!一二三四五叔全走了,屋子和家具都留着,你爱住谁家住谁家!”
于是事情定下来了。等Silber一收到卢艾二人来威廉堡的消息,火山和厨子就搬去厨子已人去楼空的二叔家,直到这两个潜在的威胁离去。
火山一口气喝下了整杯威士忌,眼通红地问Silber:“贝拉,你会替我守好赫克拉的对吗?”
Silber郑重的点了点头。
火山死死地盯着她:“要是德国人来了呢?你刚才说你们巫师不可以介入麻瓜的战争,要是德国佬要侵占赫克拉,你这个巫师又能做什么?”
“我会叫他们竖着进来,横着出去——只要我在一天,赫克拉绝不会少一草一木,这是我对你们的承诺。”
火山深深地注视她良久,绷紧的神色渐渐软柔,“谢谢。”他沙哑地吐出,而在他身旁,赫克拉的每个人眼中都已燃起期许的火花,只听厨子大声说:“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他将自己的酒杯往桌上重重一墩——“敬贝拉!”
“敬贝拉!”
六只酒杯被高高举起,那里面盛满的已不是金色的威士忌,是希望。
我不是贝拉。
真正的贝拉不会和你们喝酒聊天,她会屠了赫克拉,把你们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尸体抛入冰冷的林尼湖——根本不需要Voldemort的命令。
这番话,被Silber就着一杯威士忌吞入胃腹,永不打算提及。
她已经想明白了,自己是食死徒贝拉特里克斯也好,是不知道自己是谁的Silber·斯泰因也好,对这些人而言并不重要。他们需要的是一个能在战争来临时保护他们的巫师,而非这个巫师的名字。
名字只是符号,烙记着一个人的曾经。而Silber这样的人没有曾经。
她也没有将来。
Silber只有今天。
有惊无险的今天就这样过去了,黑魔王的到来给赫克拉造成了极大的恐慌,说是晚餐后便各自回房休息,但Silber上楼前看到火山和厨子将两张折叠铁床架到了旅店的大堂——他们已决定彻夜在此值守。
Silber留下帮两人铺床,想了想,对两人说:“黑魔王今天只是有事路过,以后不会再亲自来了,你们不用这样紧张。”
火山将上了膛的□□靠到自己床头,对她说:“不守着我们不放心,好歹出了什么状况我们能挡挡,你们也好及时逃走。”
他甚至反过来宽慰她:“你快回房休息吧,有事我们会上去叫你的。”Silber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默默地陪着他们在大堂又坐了会,被厨子以爷们要更衣为由赶上了楼。
小镇的夜正深浓,挂着白色窗纱的卧室窗外,乌鸦也停止了聒噪。本□□斯那巨大的阴影下,静静的林尼湖仿佛一面巨大的黑色镜子,岸边漂浮叶叶渔舟,在白色的雾气中悠悠地摇摆。一镇宁静。
Silber的内心翻江倒海地难过着。我能在这场战争中保住几个人?她站在窗前,一遍又一遍痛苦地自问。这么多人,这么多,火山、厨子、赫克拉的女仆们……还有巴拿督的孩子。
这么多人朝不保夕,她的力量却是如此微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