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1

不重的

像一座秋山的落叶」

二零一七年十二月二十四日，新宿街头。

深冬的冷风裹挟着一阵比一阵强烈的铁锈腥气，直吹得定力差的人连眼都睁不开，五条悟却悠然自若地顶着这层阻力立于原地久久思考。

他的身后是嘈乱的人群，与他并肩战斗的同卝僚们正在有条不紊地分配着每个人所负责的地带与祓除任务，辅助监卝督们腰间对讲机的电流声与提示音络绎不绝，每个人面上的表情都审慎而严肃。

五条悟的手扶着自己的脸颊若有所思，却在抬眸之际，与远处一位意想不到的来者远远地对上了视线。

女人身着一袭纯黑色振袖和服，在如瀑乌发半遮半掩之间，他瞧见那其上印染着的和柄是松竹梅纹样的绘羽。

她缓缓地从厚重的黑夜中走出，路灯映衬得这片纤弱身影更加单薄，而她似有所觉般偏过头，直直地望向五条悟，与他有着细微差别的冰蓝色双瞳像一潭未曾有人造访的湖，任由何种变故引至汹涌风浪，都掀不起它的半分波澜。

他有许久都没有见过她了，自从看卝护乙骨的责任落到了他的肩头，与她的相见便成了一件他时而会想起、却不会付诸行动的不紧要任务。

他的六眼能够清楚地看清她的脸，她是个标致的美卝人，气质沉静华贵，与这鲜血四溅咒灵哀嚎的纷乱战场格格不入。此时她正凝神细听身后的辅助监卝督说话，他却依旧是她视线的焦点，二人谁都没有率先挪开视线，颇有些对峙的味道。

最终还是前来汇报工作的伊地知打破了这奇诡的气氛。五条悟先于他开口问道：“她为什么会来？”

“那边还是不放心，所以只能由五条小卝姐出面。”

他嗤笑一声。上面打着不放心的旗号派她前来，明摆着就是直接告诉所有人，她的前来是对他的监卝视。

不过这倒没关系，他们担心的事不会发生，于是他摆了摆手，示意伊地知继续讲下去。

看来只能速战速决了。

你婉拒了与你交接的那位辅助监卝督的好意，一步步朝着众人的反方向走去，独自离开了在新宿层层设下的大面积的帐。

你的脚程本不快，却也借着身为咒术师的身卝体优势，未过多久就徒步来到了新宿的郊外。

天空落下了暗色的纱幔，其间还缀着点点晚星，凝眸细看时它们便在你的视野中一闪一闪，传递着遥远的光辉。

在你寂寥的生命中，少有这样身心都全然属于你自己的独处时刻。虽然心中清楚地知晓此行的目的，你却也无法坚定地竖卝起反卝抗的旗帜，只能像一叶随波逐流的浮萍，他人让你飘去哪里，你就只能顺着那个方向，黯然度过一生。

你仅是在片刻之前远望着的五条悟在你身后出现。他的速度比你想象中要快得多，一阵破空声响起，你从他身上闻到尘埃的味道，冲淡了你曾出于讽刺意味而送给他的清苦的松针香。

“这个时候怎么就不对着我露卝出那样的表情了呢？”

五条悟这样问你。他凝视着你微张着的唇上留有的浅淡的齿痕，它泛着盈盈的水光，那是你刚刚因受惊而留下的。

你没说话，仅是直视着他难得展卝露卝出全貌的苍蓝色双眸，直到他问出接下来的这一句，眼神的禁卝锢才有所松动。

“来监卝视我的？”

“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这么多年了，给他们当走卝狗当得这么得心应手了？”

他这话说得格外不好听，想必换谁听了都会发火，落在你耳边也的确如同一道道惊雷般毫不客气地炸响。

你丝毫不掩饰对此流露卝出的深深厌倦，在他习惯性地揽过你的腰身时也反扣住了他的。你无法责怪五条悟——他像头乖觉的雪豹，散发着你本该厌恶、如今却暗暗期待希冀的强大的光芒。

你无法讨厌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与你血脉相连的人，这样一个是你在这荒唐世界作为你半身的人。

五条悟改变了环抱你的姿卝势，在扶着你转向的同时，顺势搂住你的膝窝，将你整个人都横抱起来。你猜测他是忙着前往高专，这可正与你不谋而合了，他赶时间得很，你倒也乐意搭他这辆并不颠簸但足够急速的“便车”。

“如果我是走卝狗，那么你又是什么呢？”

你向来恐高，从前有这样的时刻都会将自己的脸紧紧藏在他怀中，不愿露卝出半分。今日却与往常不同，只是将额角搁在他坚卝实的胸膛前，与他极为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