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选我好不好？

供桌旁边的小香台，树杈是刚从外面摘回来的，隐隐还能闻到树腥味。

乍一看，她都差点以为自己是在玩野外生存游戏。

沈慈安手法娴熟，像是提前练习了千百遍，他将烤得滋滋冒油的鱼翻个面，顺便撒上椒盐之类的调味料，说道：“很快就好了，姐姐要是饿可以先吃这个果子垫垫肚。”

他一手翻着鱼，一手拆开个布包，露出里面拳头大小的绿色果子，“这个不是很酸，汁水充足，可以当做开胃菜。”

命黎拿起咬了一口，干渴的唇舌如获新生，甚至充沛到来不及全部咽下，狼狈地流了满下巴，她用手蹭掉，三五几口吃完，意犹未尽。

“这个是什么水果？我好像没见过。”命黎问。

沈慈安把烤好的鱼串在新的洗干净的树杈上，递给命黎，回答道：“我也不清楚，只是碰巧去捉鱼的路上在树上看到了，我尝过一个觉得很合适开胃，就摘回来了。”

他把兜里全都塞到命黎手里，包括那条烤鱼，“姐姐要是喜欢，我可以再去摘回来很多。”

藤蔓自产自销，供应量非常充分，只要他健健康康，藤蔓就能一直开花结果。

命黎接过烤鱼，果真胃口大开，鱼刺被沈慈安妥帖处理好，她只管张嘴一口一口吃下肚。

她有心留下半条，但沈慈安说自己提前吃过了，命黎秉持不浪费粮食的好习惯，只得再把半条鱼吃光光。

尽管很好吃，但吃完多少有点腻，沈慈安及时继续投递过来一杯鲜榨果汁，似乎是由刚才吃的绿果子榨成的汁，且意外地很爽口。

沈慈安趁着对方吃饱喝好心满意足，且警惕性心防最低的时候，开口问道：“姐姐为什么对待那个杜庭轩那么特殊呢？难道就只是因为他是你的竹马吗？”

区区一个竹马，说得好听点叫从小一同长大的玩伴，可成年后他们分别各地，该是感情逐渐变淡，可现在沈慈安越发觉得他们要好了。

危机感让他日日不得安生，焦虑到极点。

命黎摸着肚子，疑惑道：“这个问题该是我问你才对吧？自从去了裂空研究所，你就一直不太对劲，就好像，杜庭轩是你的敌人。”

沈慈安抓了抓手指，淡淡笑道：“有吗？我只是担心那个杜庭轩对姐姐图谋不轨。”

说完，命黎完美愣住。

脑子卡壳了一会，才明白过来沈慈安嘴里说的“图谋不轨”是什么意思。

她笑弯了腰，在沈慈安不解的眼神下，说道：“你瞎想什么呢，要说图谋不轨，那也应该是我，哦不对，是曾经的我。”

命黎拍掉手上沾染的碎渣，随意在衣摆上抹了抹，笑过之后她显得有些落寞，她不再与沈慈安对视，而是空落落地盯着燃烧的柴火。

接着向沈慈安慢慢解释。

“我和他的事，之前有和你说过，你应该也大致明白，不过我没和你说过的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沈慈安露出愿闻其详的表情，乖乖的，像是人偶。

命黎手捂上胸口，沉寂良久，才艰难说：“前几年，曾经出过一场很离奇的车祸，那场车祸夺走了大巴车上三十七条生命，杜庭轩本可以好好地顾好自己，但他扑过来死死护住了我，没让我受到重伤，反倒是他，因为保护我去ICU待了一年多。”

她呼出一口气，苦笑道：“如果不是他，我的脑子早就让车顶盖和钢筋砸死穿透了。”

沈慈安懂了。

不仅是曾经有过一层滤镜情愫的竹马，还是救命恩人。

即便可以理解，但沈慈安依旧酸气直冒。

他无厘头地问：“那我要是为了保护姐姐而死，姐姐会一辈子记得我吗？”

“呸呸呸，别说瞎话，不准自己咒自己。”本来提起往事命黎就心梗，现在听到沈慈安这么说心梗程度再加一。

她上前虚虚捂着沈慈安的嘴巴，“什么死不死的，哪有人会这么说。”

沈慈安弯了弯眼，开口说的话却牛头不对马嘴，“原来姐姐还是在乎我的。”

“当然，你是我的同伴啊。”

沈慈安骤然伸出双手捂住命黎的那只手，定定地看着她，仿佛害怕得到不好的答案，他轻声问：“那我和杜庭轩，姐姐更在乎哪一个？”

“什么？”

今天的沈慈安也是奇奇怪怪的，命黎感受到他起伏过大的情绪，表示不理解。

“我和杜庭轩，在姐姐心里，哪一个更重要呢？”

命黎的大脑再次死机，这种两头难的问题要他怎么回答啊！

向来一碗水端平的命黎呃呃啊啊了许久，才气势不足地说道：“都很重要。”

“不管是杜庭轩还是你，都是我生命中无法分割的一部分。”

沈慈安继续逼问：“如果只能选一个呢？姐姐会选谁？我？还是杜庭轩？”

“呃……为什么非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