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章
梵西山里的那味特殊灵植,名唤山武,惯生于许多山石的夹缝之中,小小的叶,细细的茎,难以发现,故而采撷不易。
不仅采撷不易,它还是几个时代以来,没能研究出合成之法的其中一种孤生灵植。
许乘月在听说梵西山被烧,大火救不了,这便慌了。
她可是一直在心急地等着,等主峰的六师姐着人送新的药资回来。
他们现有的药资里,大部分都是他们带来的。
可仙门中素来以长为尊,药资也是按资排辈的发放,在几个长老感染情况也不乐观的情况下,这珍贵的份例压根就轮不到她兄长这样入门没几年的弟子。
但是兄长的紫溃却是最严重的几个人之一,若不及时用药……
“你兄长今晨一早失控了三次,眼瞳也多出了两块白斑,不过你放心他这几次都只是受了点皮肉之苦,那动武的弟子,碍着情面本并没下狠手。”
诸葛秋慈现下随着会武的弟子负责几个隔离大殿的巡看,晨时抽了个空子跑来跟她传了话。
想到这个,许乘月的心越发揪起。
管它尊长不尊长,先给情况紧急的人用了药再说!
好几次,许乘月生出过这样的想法,有一次,给兄长送药之前,她其实已经将手探向了那搁着药的抽屉。
不过师父突然出现的一声咳,及时制止了她。
她那时便已守着师父掉过一次眼泪了,口中喃喃了好几句:“哪怕只是多一株都好啊!”
碍于有问剑宗弟子入内,师父只丢下一句“我会竭力想想法子”便离去了,后来也没出现,想来想法子并不顺利。
此时再一听这么个坏消息,即便是在人前,她也控制不住自己不表露半点情绪。
恰此时身边的空位被一袭玄袍占了。
鼻腔里还随即钻入一股并不淡的血腥气,称得他衣摆上的银色剑纹越发凌厉森寒。
玄袍、剑影纹,许乘月即便不去看人,也晓得这人大抵是谁,加上原本还讨论得热火朝天的备药殿,因为这人的到来,再次找回了宁静,许乘月便更加确定了来人的身份。
只是不知这人是刚从哪里打斗回来,带着这一身的血腥气,还没来得及消散。
这人在身边立了一会儿,忽地,紧挨着她身上蓝衣下摆的玄袍一动,一只大掌瞬间握住她的手腕。
被人不由分说便拉着往外走,许乘月始终低着头,不敢去看旁人会是个什么表情。
在殿内她也没有试图挣脱,非是因为那样不好看或者会更加引人注目。而是,他的手掌温暖,轻轻敲击她手背的手指,裹挟着温柔和抚慰人心的力量,她便分外安分。
及至殿外某处廊下,他才松开她。
走了一路,许乘月已平复了些许,只是在抬起头来看他时,那对眼睛涩涩的,仍免不了还发着红。
“你有事就说。”许乘月嗓音微哑,语罢,她不大自在地清了清喉咙。
管南悬看着她眼睫刷上的一层湿意,手一抬。
却摸了个空。
看着她迅速往后退的头,还有那对微微斜着瞅着他手的眼睛,里面盛满了警告的意味。
他倒想体验一下真摸上去,她又要对他作甚,咬他么,想想也不算坏,但视线触及到她发红的眼睛,他又瞬间收起了这个心思。
“我来是……”
“你是来……”
“你说。”
“你说。”
连着两句话撞上,二人对望一眼,本想相视一笑,可远远瞧见打侧边行来几位尊长,其中两位还是极为“健谈”的那种。
二人默契地又互望一眼。
管南悬忽而伸手。
许乘月一面盯着他,见他先挑了挑眼皮,而后又扫了扫他的手。
许乘月这才伸出手去。
就在她伸出手的一刹那,有个圆溜溜的小珠球样的东西落下,砸在她手心,带着温温的热度。
想到那是他手心的余热,许乘月抿了下唇。
抬眼看去,管南悬正冲她一笑,明媚得如落在他肩上的那朵淡淡粉色的花瓣。
许乘月默默想了下,那是什么花的花瓣,再回神时,只听管南悬轻轻叹了声气,后再含笑用力看她一眼,似有拿她没办法那种意味,这便抬脚走了。
管南悬走得很快,活像身后有鬼追,许乘月扫一眼手心的功夫,他的身形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侧头,隔水而立的几位尊长,或抱臂,或交头接耳,或神色玩味的隔着一池碧波看着她。
恰好此时殿内来人叫她,许乘月大大方方冲几位尊长遥遥施了施礼,这便跟着人一道回去殿中。
做完该做的配药之事,许乘月方及抽空掏出管南悬给她的那颗东西。
就一颗葡萄一般大小的,纹路却是又红又黄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