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耐久”。
“防虫”。
许乘月哪里听得这两点,方才的思绪瞬间被她抛诸脑后,当即以灵化冰砍了这棵老榕树的分枝叉条,宝贝地收入了囊中。
尉迟璜也凑上前来砍了一些枝条,说是榕树的叶、皮和浆既可以入药也可以炼丹。
林风致觉得尉迟璜说得在理,也上前来取走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砍树取枝的人多出两个,许乘月默念一句:“树都是要经常修剪的,这样才能长得更高些。”
她不知是期望那个苍老的声音能听得见,还是在为自己的行为拿出个合理的解释。
解释是不可能听的。
榕树下一个白发灰衫的小老儿,是由这榕树吸收天地精华,千年后才幻化出人形的榕鬼,他“哎哟,我的仙人板板哟”个不停,正撒泼打着滚儿。
只可惜这几个小鬼里,除了许乘月不知何故能诈尸一般地感应到丁点声音外,其余人都听不见也看不见。
望着清减了一大圈,像只被拔了鸟头上毛的古榕树,许乘月低首在乾坤袋里翻了翻,掏出一株上品的韭兰,在榕树底下挖了个坑种下去。
典籍上说,榕树底下常生韭兰、玉龙草、沿阶草、蟛蜞菊、大叶油草。
“这样,就不会寂寞了吧!”许乘月心想。
片刻,耳边又听见那个苍老的声音气哼哼道:“谁稀罕!”
许乘月弯了弯嘴角,专注地去搓手上的污泥。
榕鬼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又附在她耳边小声提醒:“这竹林再往前可就不太平了。”
许乘月抬首望着榕树粗壮的根部,这话倒是解了她心中的疑惑。
灵植修炼成精,身上少说也有些斗法的本事,可这老者却只是摇晃树枝刮了阵风,未曾真的对他们发难,原因就是怕会招来某种东西的迫害么?
许乘月将老者的话以密语传给大家。
有人心中质疑她这话的可靠性,比如汪尔声,他对她素有看法;
有人暗暗好奇她从何得知,比如尉迟璜;
当然也有人选择无理由相信,比如林风致;
而管南悬的相信则是建立在了解之上的,只墨灵申注意力都在许乘月本人身上。
她可与灵植修成的精怪通灵?
榕树枝被瓜分之时刮的那阵风,他可不认为是寻常现象。
可能与灵精鬼怪通灵的,向来只有同类,以及少部分灵智高又修炼得道的灵兽。
这样说,她也像他们家族一样,身负灵植或灵兽的部分血脉?
一束光,趁他不备照进他的心海,墨灵申只觉呼吸都顺畅了少许,可转瞬他又觉得别扭,自顾朝前走了。
他们往前行出几里,那种树叶的沙沙声便又响起。
许乘月乍然想起遇见那只三不像时的情形,那个山洞里,蛇腹摩擦地面的声响,与此时耳边的沙沙声莫名重合,一种不好的预感爬上心头。
恰此时,头顶片片竹叶下雨似的落下,许乘月大喝一声:“当心蛇。”
她话音刚落,率先落下的那片翠绿色的竹叶,便陡然一变成了一条幽诡的竹叶青小蛇,正张大了嘴露出尖寒的毒牙,朝汪尔声咬去。
因离得太近,召灵力已来不及,汪尔声本能地拿手腕去挡。
好在他腕上有刀剑难入的拳套,才没让这条竹叶青占了便宜。
但反应慢了一些的尉迟璜就没这么幸运。
他肩上被落下化蛇的那条竹叶青咬了一口,毒液蔓延比秘境外的普通竹叶青快。
许乘月以灵化冰钉死几条蛇的间隙,扫向他那眼,瞧见他已是眼白多过黑色的瞳仁,已有要晕过去的迹象。
“他怕蛇。”林风致点一句道。
方才许乘月发愣的时候,尉迟璜便瞅着竹林四下略带惊恐地问,林中可有蛇,言他什么都不怕,就怕蛇这种阴毒的东西。
好在许乘月平日里积攒的丹药够全,在管南悬的帮助下,将丹药顺利丢进了尉迟璜的口中,至于划开他肩膀逼出毒液的事儿,许乘月这个姑娘家自然被推到了一边。
尉迟璜若知道是管南悬替他疗的伤,只怕要高兴得晕过去。
太多蛇了。
偏生此地诡异,结界无用。
许乘月在他们周围扔下几颗小葫芦一样黑乎乎的灵种,决定赌上一把。
靠着墨灵申手里的几只灵猫呀、豹呀之类的,玩蛇玩到烦,吃蛇吃到撑,坚持了一阵后,许乘月的灵植才终于破了土。
随着那绿油油的三叶青草藤成形,并开始从他们四周向中间以环形之势合围,最终收结成一个倒扣的绿钟,将他们团团护在其中。
头顶仍旧不时有“沓沓”的东西落砸声,可落下的那瞬间,又能听见悉索一阵急擦过叶丛的声音。
可见,这蛇附子对驱蛇还是起了作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