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身伤,不划算。
汪尔声一度想,他就该对抗这灵力的诱|惑,同墨怪物一样不下来。
而林风致则是笑若姨母后,一边佩服管南悬的眼界,一边已经开始思考对敌策略;
剩下的那个,则不断以目光洗礼管、许二人,毕竟一个是他崇拜之人,一个是能让他与崇拜之人更亲近的关键所在,他只顾笑得欢喜,还对眼前危险没有多少真实的反应。
许乘月忍着看了巨物带来的恶心不适,数着自己与元婴期差了几个品阶,眨了眨眼睛,乖觉点头。
在真正的危险面前,自然是跟紧最强者才是明智之选,至于其他的,该怎么样怎么样,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她管不了这么多了,灵植为大,谁叫她垂涎那株灵植开的灵花,涎水都流了一大钵了。
眼前的巨型花石蚰蜓,身形已经全部爬出了地面,瞧着约有九尺那么长。
只见它爬至那株灵植的跟前,沐浴在那灵花散出的丰盈灵力里,那流莹一般散落的灵力,瞬间有了章法,汇聚在一起,似流动的水流,源源不断地钻进了那花石蚰蜓的身体里。
这灵花里的灵力,竟比想象中还要充盈,谁要是得到,真乃修炼的一大助力。
现下的人不止许乘月看得眼红,在管南悬眼神示意她行动之时,当即起身跟上。
一行人就这么兵分两路,从外围包抄而去。
尉迟璜迟疑:就说这灵植非要不可吗?
但为了不让自己显得过于弱鸡,他终是勉强选择跟了上去。
他们这一行人,本就貌不合更不用提神离不离了,灵物当前,自是讲究个先到先得。
不同于管南悬顾及许乘月的稳妥慢速前行,汪尔声直接身形一闪,几个呼吸之间,就已经到了那花石蚰蜓的跟前。
强大的灵力靠近,带起的气息波动自然会引起那花石蚰蜓的警觉,只听一声尖啸,带起一环形的水波纹有形声浪,划破空气。
管南悬一把捞过许乘月护于自己身后,许乘月虽未直面迎击,但周遭平静被划破,那股威压,仍是叫她像被电击过一般,生出了点麻麻的感觉。
她尚且如此,那么正面被击中的人呢,又会是何种感觉?
许乘月抬首,见眼前这个挺拔的背脊和宽厚的肩膀,都稍稍一颤,她咬一咬唇,开始在脑海里过那块头骨上的道纹。
那头骨上的附灵术,定然威力不小,她当时停下画笔之时,已能隐约感觉到一股磅礴无量的灵气开始浮动。
元婴修士对阵元婴妖兽,虽说境界相差无几,但妖兽汲取的是天地乃至这灵物的精纯灵气,而人,多少都需靠着丹药加持,方至如今,是以对垒起来,仍是吃力。
灵光闪烁,树倒草飞,飞沙走石,浓烟滚滚,就这么铿铿锵锵响了好一阵,汪尔声的肩上和背上已然被划破,妖毒只怕此时都已入了肺腑。
但观管南悬,依旧没有要立即采取行动去救的意思。
都说剑宗弟子之间的感情颇为深厚,眼下瞧着,似并非那么回事。
管南悬都按兵不动,另两人自然也就先冷眼旁观着。
许乘月也生出纳罕。
从前这二人之间,不说为对方出生入死,但感情确有,多少都能到兄弟有难当一肋插刀的程度,今日这趟是怎的,管南悬似乎压根不将汪尔声的安危放在眼里。就看着对方身上一再添伤痕。
二人之间是发生了什么,还是管南悬变了?
直至汪尔声因中毒麻痹,被打得倒飞出去,那钱串子跟着跃起,准备给猎物致命的一击。
说时迟那时快,它没料到自己露出钩足之时,侧边寒光几闪,闪花了眼,也削断了它的一边钩足,毒液喷薄而出,浇到地面,生机尽灭。
钩足……断了?
汪尔声又砍又劈,又捶又砸,都没能破这钱串子的足分毫,而管南悬却一击即破,不是说兵刃难破?
尉迟璜和林风致,惊诧地从管南悬的方向转开视线,落在管南悬掷出的那柄雪白飞刃之上。
那是一柄骨剑?
骨剑上隐隐泛着的红色又是什么?
血?
那花石蚰蜓独占这株灵植,想必身经百战,对自己的步足有足够的信心,一失蹄它同样不敢置信似的,愣怔了一瞬才猛力退开,方向一转,虎视眈眈地盯准了管南悬与许乘月所在之处,周身由棕变红,气势如焰,蓄势待发。
显然是失了一只钩足,暴走了。
“我将它引开之后,你再去。”管南悬微微侧目,叮嘱身后的人。
“……你小心。”许乘月回道,手指轻轻揪了一下管南悬身侧的布料,随即松开。
汪尔声到底的一瞬间,她曾生出过要不就别要这灵植的念头,但管南悬似乎志在必得,她只好将那念头给憋回去。
管南悬飞出的瞬间,抬手召回自己的那柄骨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