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新入住镇国公府。

顾真？肖潇实在想不起他究竟长什么样子了，好像英俊，又好像普通。大抵是在梦里，她能一睹真容，待到梦醒之时，自己却又不能再想起他的面容。

只身处在黎川的无名少年，策马奔腾的小侯爷，还有会弹琴吹笛吟诗作对的意气书生。肖潇的梦里出现过太多不知名的少年，他们笑着，隐忍着，怒着，哭泣着，似乎都和自己有关。

莫非自己真的只是做了一场梦，那些剧烈的疼痛和真实的触感，居然是梦？！

肖潇不信，却也不敢不信。再这么下去，她倒是真的要相信自己只是做了一场荒诞的梦了。

肖潇看向瑞珠，“倘若顾真是真心欢喜肖钰，那我得早点做打算，莫要再来一次了，如果我记得没错，肖钰不可能认识顾真的。他，究竟想做什么。”

瑞珠:“姑娘，您莫急，就算她嫁给世子爷又如何，心悦您的可是丞相府大公子！丞相可是随着陛下打江山定天下版图的人，他的威名谁人不知！您不用怕，这大公子无论如何都是大姑娘您的，咱们的威风，可得镇一镇二姑娘。”

肖潇攥紧书册，冷哼一声:“刘焕？也他这个人除却说好话的本事，全身上下还有哪里可以信任的？”

瑞珠一听，心想这往日里大姑娘对丞相府大公子的印象也不差，可今日这番话一出，倒是瞬间刷新了瑞珠心里肖潇对刘焕的印象。若不是上次

“姑娘……”

“你下去罢，我想自己躺会儿，我累了，你记着，给我盯着肖钰，瞧瞧她究竟想做什么。”肖潇有气没力的说，面上早就拂去了先前的兴奋之色。

“是。”

丫鬟瑞珠褪去身影，屏风外微风不燥，一众丫鬟在外立着，却也舒心得很，她们只觉得屋里躺着的是自己的主子，殊不知这主子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不知何时，窗外淅淅沥沥的下了一阵小雨，伴随着雨声叮当入耳，肖潇沉沉睡了过去。

肖潇所居之处静的能听雨声，肖钰那处却热闹得不行。

老夫人听说顾真给肖钰备了礼，又给肖家掺了些好物什，这事中缘由她有些捉摸不透。

老夫人现下对肖钰的态度是转了一百八十度。平日里对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孙女说不上是讨厌，却也不怎么待见，如今她的身价关系到肖氏的荣辱，这怎么都不能再如此下去了。

于是她心下一紧，硬是给肖钰多做了几件像样的衣服，打造了几件首饰，又分了七八个丫鬟过去，这下子连月钱拨得都比以往多了。

众人一看这肖钰即将飞黄腾达，又是说好话又是套关系的，套近乎的同时早就将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肖潇忘了个干净。

“小雨，你瞧瞧！这些都是老夫人送来的，明日你的生辰宴你可要好好打扮，莫要丢了脸面，那镇国公府的世子爷我可是瞧过几面的，那真真是一个天人之姿风华绝代，你可得把握好这次机会！”说罢，娄晚紧紧握住肖钰的双手，满是期待的问道:“你记住了没！”

肖钰:“若是她们要将我过继给大夫人，日后我为嫡女，你待如何？”

娄晚一听，想到日后这顾真若真为肖氏婿，那他的岳母怎么说也是那个大夫人，荣华富贵还有滔天的荣耀怎么轮得到自己呢？她许是害怕了，眼里黯然失色，“那、那怎么行呢，你若是成了嫡女，我、我怎么办！我可是你的亲生母亲啊？！”

若肖钰还是她的女儿，那自己还有可能升为平妻，若是肖钰成了大夫人的女儿，那自己还有什么指望呢？

“不行！不行！小雨，你只能是我的女儿呀，你——”

娄晚眼里满是心酸和无助，夺眶而出的泪水似乎是在求助，“你，你不能答应！我生你养你这么多年，她们平日里对你和我不管不顾，等到你终于有了机缘的时候，又打这主意想来把你抢走，那怎么行！我在后-庭这么多年，谁又怜惜过我。”

肖钰眼里满是挣扎，瞳孔微微地震，无可奈何。

——

镇国公府里众人凝声屏气，堂上一人静音不语，沉着得紧，下人只见他神色微动，独独以为他在听雨声。

顾真侧身躺着，左手合住放在耳边，低沉微哑说道:“礼，送到了么。”

“回世子爷，送到了，也见到了肖大姑娘，只是……她听到您的名字并没有什么波动……”

顾真:“记不得了？”

众人面面相觑，来人浅声又问:“您明日可要去会面肖二姑娘的生辰宴？”

雨声淅淅沥沥，只见他微微一笑，忽而起身负手而立在台阶之上，缓缓说道:“为何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