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他用力捏紧手中的纸，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白薇终于笑够了，安静地站在不远处等着，却久久不见人出来。她站在外面，夜晚的风凉嗖嗖的，她拢了拢衣服走到屋檐，抬头望天，怕是快下雨了。

“黑球，好了吗？你进去快半个时辰了。”白薇敲了两下门，小声问道。

等了会儿，里面的人没有回答，她又唤了声，可还是没有回应。

她有些着急，以为里面的人晕倒了。

“黑球你快回答我，再不回答我可要闯进去了。”白薇急切道

里面还是没声音，她作势准备去撞门，却听见冲水的声音。然后门被打开，白薇把灯提高，烛光照在他脸上面无表情。

看来是生气了。

白薇赶紧解释道：“定是那韭菜饼，我忘记说了，韭菜还有润肠通便的作用。你几日未……”

“茅房挺不错。”宋绪突然没由地说道。

白薇没反应过来，回了句：“你喜欢便好。”说完她就有些后悔。

果然，宋绪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她识趣地挑开话题：“外面在吹风，当心风寒，我扶你回房。”

宋绪没说话，任由白薇扶着。

把宋绪送回房间，帮他把被子盖好，白薇便提着灯出去了，期间两人谁也没开口说话。

一夜好眠，次日白薇起得及早。外面下起淅淅沥沥的雨，气温有些凉。

她多加了件衣裳，开始完成每日早晨必做的事，鸡鸭放出笼后就烧水煮饭。今日早饭依然是粥，为了照顾病患，她把粥熬得浓稠了些，韭菜饼她是不会做了，换成了白馒头，再为宋绪蒸了碗蛋羹。

“咳咳，咳～。”

正在熬药的白薇听见了咳嗽声，突觉不好。

她提了壶热水走进房间，宋绪有一声没一声地咳着。白薇给他倒了杯热水让他喝下，拿起他的手把脉又摸了他的额头。轻微发热、鼻塞、咳嗽、脉浮皆为风寒症状。

“你染风寒了，所幸不严重，喝碗热粥，包着严严实实睡一觉，出身汗下午就没事了。”白薇说道。

又问道：“昨晚下雨气温低，被子薄了你为何不叫我？”

爷爷身体一向好，刚开春就把寝被换成薄的了，前两日黑球身体一直发热，也用的薄的，没想到只一个晚上就降了温。

“刚开始也没觉着冷。”宋绪也没想到自己现在这么虚弱，想当年冰天雪地也能睡得安然无恙。

白薇打开柜子从里面拿了床被子出来，帮他把被子盖好，又把边边角角扎严实不让风灌进去。

“你重伤流了不少血，身体虚得很，定不能与你往日相比，稍不注意就可能染风寒，有什么不适一定要及时说。”

“我早上给你蒸了蛋羹，你是吃不成了，只能全归我。”白薇笑道。

“我只有白粥？”宋绪有些不乐意。

“我给你加点葱姜驱寒，现在你只能喝粥。你应该谨遵医嘱，不然又像昨晚一……”白薇赶紧闭嘴，意识到那可不是什么值得回忆的事。

“我觉得，你既是大夫就应该尽到责任，医嘱禁忌应清清楚楚说明白，更不能因患者的几句软语就失去原则。”宋绪语有责备。

白薇大感震惊，那是软语吗，那明明是威胁。他这样胡说八道、倒打一耙真的好吗。

“粥好了，我去给你端过来。”白薇才不想与他理论，赶紧走开。

厨房里，白球蹲在灶边正在嚼着东西，白薇走过去坐在旁边。

她压低声音说道：“白球，你说怎么会有他那种不知好歹、倒打一耙的人呢，明明是他自己要吃的，现在却怪我不尽职责。你说他以前是不是那种狂妄自大，十分讨人厌的人，所以才会遭人追杀。我要不是可惜了我的嫁妆，真想给他拖回山里，让他自生自灭。”

白薇见白球没有理它，拎起它的耳朵，顿时大发雷霆。

“白、球。你又去偷吃我的萝卜干。你要认清事实，你是只兔子不是耗子，怎能总是做如此有损颜面的事。”白薇十分恨铁不成钢。

“你本该是只健硕敏捷的兔子，看看你现在真成球了，你还跑得起来吗。应该把你丢回林中，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豺狼虎豹。”

白薇喋喋不休地把白球训了好大一顿，把饭端进房间时，她话中还带着余怒“黑球，起来吃饭。”

“喂我。”宋绪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正在把勺子放入碗中的白薇停了一瞬。她是可以喂，但是有这样理直气壮使唤她的吗。

白薇强笑着说道：“你昨日都可以自己食用。今日想必更不成问题”

“我昨日本就动不得，是你说我需要动一动，我尝试了实在难受，今日这手臂还在隐隐作痛。”

宋绪本就看不见，说起话来完全不用眨眼睛。

“还有，不知怎的我这手掌根本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