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惊叫声吓得宋绪和白球一机灵，他腾地站起来急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别动，快坐回去别出来，前面有条蛇。”白薇慌得声音都有些颤抖。

门前的台阶上一条两指粗的蛇正在幽幽摆动着，它全身布满黑色与金色圆环，白薇看着它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宋绪用竹杖边敲打地面边安抚道：“别怕，你离远点，我把它赶走。”

“它走不了了，应是被药迷着了，过一会就会死的，你别动，它近不了你身。”白薇害怕的东西没几样，可那柔弱无骨的蛇就是其中之一，尤其它扭动着身体的时候，能惊她一身鸡皮疙瘩。

此时蛇还在做最后挣扎，身体扭作一团，白薇实在不敢再看，又不敢进屋去只能转过身站在烈阳下。

“我真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呢，既然怕这东西，你怎敢一个人进山的。”宋绪坐回椅子戏谑道。

“懂不懂什么叫打草惊蛇，拿跟棍子就好了嘛，况且我身上有驱蛇药，两丈开外它就跑了。”白薇没好气地回怼过去。

“啧啧，你果真不是一般女子。”难怪白薇每次进山都能从她身上问到一股浓重的药味。

“那是，寻常女子怎能与我比。我自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冰雪聪明艺能高。”白薇觉得自己如此厚脸皮全靠宋绪磨练出来的。

“哈哈哈，你现在说谎都不磕巴了，有长进。”宋绪笑得前仰后与他安静时的温雅样子判若两人。

白薇忍不住白他一眼。

那条蛇已经不再动了，白薇用棍子捅了下确定已死，对宋绪道：“你慢慢笑吧，我把这东西扔了去做饭。你笑饱了想必也吃不下去，就不做你的了。”

宋绪才不管她说了什么，大声喊着“好几顿没吃肉了，不是还有只鸭子嘛，就简单做个姜丝鸭吧，”

“想得美，鱼肉不是肉呀，我的七星鱼是喂兔子了吗。”

正在专心嚼干草的白球停住了，转头看向白薇的去处。我不吃肉。

这顿饭白薇做得有些久，久到宋绪是真的饿了。当他第三次催促，又被白薇第三次怼回去的时候，饭菜终于上了桌。

“今日做的什么，闻着好香可又与往日不同。”宋绪也是吃出些经验来了，光闻着味儿就可以知道是什么。

白薇把碗放在他面前，得意道：“蛇羹，纯纯的肉。”

宋绪一顿，“你，你不是怕蛇吗。”

“挺大一条，扔了怪可惜的，已经死了就把它当作黄鳝呗。”白薇故作无所谓地说道，实则还心有余悸毕竟不是真的黄鳝。

她搓了搓手臂接着道：“这蛇可是个好东西，既可益气补血，又可祛风除疾还能美容养颜呢。而且蛇胆能清热解毒，明目清心。这么好的一副药怎能浪费。”

又叹了口气继续道：“你虽外伤好得差不多了，但终究身体亏损得厉害。人参已经没有了，家中剩下的药材也不多。这雨下得爷爷也没法回来，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恢复记忆呢，嗐。”白薇说完还看了宋绪一眼。

要不是最后一句话，宋绪心中那道不明的温暖怕是已溢满心房。他尝了口蛇羹，满意地点点头：“医书上说蛇不能与黄鳝同食。”

竟然没接她话茬还转移话题，白薇认定他是故意的。她不屑道：“给你念了几本书，瞧把你厉害的。你总不能都记得住。”

宋绪扬了扬眉，很是不要脸的样子，“我自有过目不忘耳闻则诵的能力。”

“哎，可惜了就是忘记了自己是谁。”白薇同情地摇摇头。

宋绪依然没接她的话，撇开道：“不是说你爷爷出去最长不会超过一月吗，这么长时间了他放心你一个人待在这深山中？”

白薇听此心情也沉重了起来，此前爷爷从未让她一个人待这么久，就算实在有很重要的事也会中途回来几天。这次的确有些久，就算下雨山中有雾但他同样有法子回来的。

她很担心爷爷会出事，她想出去但也要等雾小点才行，况且家中还有个行动不便的人，她不能让他一个人在家太久也不好带他出山。

“这不一直下雨嘛。雨水多得就连屋外的驱虫药都失去了效力。”白薇看向屋外上午还艳阳当空，此时却阴沉了下来，乌云有越堆越厚的趋势，没有一丝丝风闷热得让人发慌。看来又要下雨了。

到了后半夜果真下起了暴雨，风雨中还伴着打雷，这是爷爷出山后第一次打雷。白薇被雷声惊醒，她用被子把自己包裹住缩成一团，身体颤抖着直冒冷汗。

“轰~轰~”闪电划过夜空继而两声巨雷响起，白薇把自己抱得更紧同时身体抖得似筛子，雷声还在继续她忍不住轻轻哭出了声。

雷声惊得屋后的鸡鸭吵了起来，同时也吵醒了宋绪。雷声、雨声、风声、鸡鸭声吵得宋绪再也睡不着，他睁开眼又闭上，黑暗中看不清他的情绪。

两声巨雷后在嘈杂的声音中，他听到了细微的啜泣。是白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