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天白云山中竟无丝毫雾罩，这样的日头在巫王山中是很难遇见的。

下山的速度要快些她又走得早，到大路上时正瞧见附近村子里背着大包小包到县城赶集的村民。

农人大多贫苦除了繁重的农活，在闲暇时还得养蚕织布，若家里地少或没地的只能做些竹篾活，编些草鞋去卖，即使这样也是食不果腹艰难活着。

白薇从小被爷爷护着没有吃过什么苦，见着那些体弱年迈生活困苦的人总是不忍。

路上行人匆匆，唯有一老妇人步履缓慢，她身体瘦弱却担了几个大簸箕，担子压得她身体佝偻步子摇晃显然要晕倒了。

白薇赶紧过去帮忙，“大娘，我帮你吧。”

那妇人见白薇面容俊秀，肤白似雪完全不像做过重活的样子，忙笑着婉拒道：“没事，没事就快到了，当心累着你，谢谢姑娘的好意。”

“大娘不用担心，我力气可大了，你瞧。”白薇直接接过担子放在肩上掂了掂。

老妇人惊叹白薇并不像表面看起的柔弱，还给她水和馒头让她十分感激。

休息片刻，白薇与老妇人启程向凤来县而去。

一路上两人交谈中白薇得知这些簸箕都是大娘的老伴编的，她家人口少没有什么地老伴又常年膝盖疼得站不起来，只能做些竹篾补贴家用。最近下了太久的雨村子的桥被冲断，这些簸箕才堆了这么多，为了赶早买出去她早饭也没吃就出发了。

“你家孩子不在家吗？”白薇见大娘不像没有生养过的人，家中应该是有孩子的。

听了白薇的问话，老妇人不禁面色担忧，叹了口气道：“我们老两口年轻时一直没有孩子，以为这一生与孩子无缘了，却不想老天垂怜让我老来得子。我们呵着护着终于到娶媳妇的年纪，可朝廷又把他捉去当兵，这去了一年多也没个音信。就怕……”老妇人说着泪水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白薇不知如何安慰才好，只能无力地宽慰着。她虽住在山里但也知道，朝廷近几年战事不断，多少白发人送黑发人。

到了县城白薇帮大娘安排在集市外的一个空位上，把她身上的水和剩下的干粮留给大娘。

这几个簸箕不知道今天卖不卖得完，这些东西在村子里是卖不出去的，只能在县城里碰碰运气，瞧着这些簸箕做工十分细致她等会可以买两个回去，但现在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来到惠医馆前，此时医馆门前排了两条队伍，一条是看病的一条是等着收药材的。惠医馆正如它的名字一样百姓看病十分优惠，若实在没有诊金也可以用药材换，凤来县依托巫王山倒有不少采药人。

白薇挤进店里，刘掌柜和几个药童正忙着，两个坐堂大夫桌前也排满了人。她站在柜台前叫刘掌柜，微微发福的刘掌柜此时正飞快地拨着算盘头也没抬地说道：“看病在旁边排着队，卖药材先等着，等会就让人来称。”

“不是，我，白薇，掌柜的我想问一下我爷爷是不是来过这儿？”白薇赶紧表明来意。

掌柜抬头看着白薇，瞧了好一会儿才惊喜道：“哎呀，白丫头，你看半年多没见了吧，长得我都快认不出来了。实在抱歉今日开集有些忙。来来来里面坐，二顺快上茶。”刘掌柜忙请白薇进小会客厅坐。

“不了，不了刘掌柜，我就是来问问我爷爷。”

刘掌柜似想起了什么说道：“你先坐着我去拿个东西。”

不一会儿刘掌柜走进来手上拿了个牌子，他把牌子递给白薇，“这是差不多一个月前你爷爷留在我这的。他说过两日来取，若是没等到他就把这令牌给你。我没等到他回来也不知道你具体住在什么地方，就一直放在我这里的。他让你去……”

“咚咚。”二顺端着茶走进来，“掌柜的去往京都的药材还有些没有干透，这几日怕是不能上路。”

刘掌柜没好气地说道：“你看看外面，这么好的日头把没干的再拿出来晒晒嘛，这么点小事也来问我，没瞧见我正忙着。”

二顺尴尬地看了眼白薇，“今天收的药太多了，簸箕都正用着您看……”

“买，去集上给我买。京都的这批药材若出了问题我拿你们试问。还不快去。”

在刘掌柜的咆哮声中，二顺灰溜溜地跑了出去。

二顺出去后刘掌柜立马缓和道：“让白丫头见笑了，这一个个的都没主见，以后开了分店怎么放心把生意交给他们。”

白薇看这令牌做得十分精致，流苏垂落上面刻了梅花图案，一面令字，一面宋字，看样子只有大户人家才会有的。

她没有接掌柜的话焦急地问道：“刘掌柜，您刚才说爷爷让我去哪儿呀？”

“哦哦，去……”刘掌柜停了会儿，努力回想着白大夫交代他的话，“去京都青平街宋府，亮出令牌他们自会帮你。”

“帮我？帮我什么？是找他吗？他还交代了什么？”那句毫无指向的交代让白薇心里十分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