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女伴有些丢人,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宋队长眉毛早早拧在一起,让人把姜晓云带下来。几个人想架着姜晓云下车,姜晓云扭着眉头哭闹不让。
褚汀揉了揉耳朵,朝宋队长说
“宋队长,我们两个和你一起吧,这辆车…”
褚汀神情带着些许不耐烦,掀起眼皮看了看江淮缓缓开口
“让给他们。”
江淮侧过头嗤笑一声,轻蔑地瞥过从身边走过的褚汀。
“那我就不谢你了。”
褚汀脚步也不停,径直走向最后一辆大皮卡。
给记者安排的小车就这么被两个傲慢不讲理的人给占了,宋队长极不耐烦,坐上副驾挥着手让小皮卡司机开车。
时莉远远看完,觉得好笑,见褚汀走过来又翻身上车坐下来把背包抱在胸前。
车里加上褚汀和宋立冬一共十个人,车顶上插着飘扬的红旗。路途颠簸,时莉脑仁被颠的生疼,宋立冬一直以保护姿态护着背包。
车内颠簸,褚汀睁开眼就看到坐坐他对面的时莉靠着杆子酣睡。
直到一小时后,车才在港口停下来。时莉第一时间伸头去看,看见满港口都是人,里面翻下车。
转身去看,是一辆军舰。
时莉是第一次见军舰,第一次离军舰这么近,猛然发现这机械的庞大。
车上的人陆陆续续下来,嘴里都不约而同地发出惊叹。
半小时后港口上乌泱泱的人开始以唱国歌来表明身份排队上船。时莉又戴上帽子,刺眼的太阳悬在半空,她眯着眼觉得眼前的东西都在泛出白光。
上船的梯子上拥挤,当她站上船上走廊时,只觉得高耸。身边的拥起的人们并不相熟却在此时同时呼出一口气,攀谈起此次撤侨活动的困难和祖国的伟大。
时莉转身,看见被搀扶的老人头发花白,在身边人的簇拥下流出眼泪,嘴里的呜咽声感染了周围的人,不少感性的人们都开始用手抹去脸上的泪。
时莉说不清道不明,但她此时,确实因为祖国毫无保留伸出的援手而感动。
回头去望这城市,只好和拿着玫瑰逗笑她的白胡须爷爷在心里遥遥地说上一句再见,希望你的家园也早日重建,愿你的家国可以保你余生平安。
而她,终于要回家了。
、、、
时莉坐在床头,拿起手机想要重新联系家里人,此时门头一响把手一转进来一抹嫩黄色的身影。
姜晓云嘴里念念有词
“真是晦气。”
时莉只觉姜晓云是小孩子脾气发些有的没的牢骚懒得计较。
时莉点开视频,视频那头拥起几个人,时妈只说回来就好,其它一概不多说。时莉听着手机那头的叮嘱笑着点点头所有要求全部应下后便把手机关掉了。
姜晓云跳起来跑去开门,然后嗓音甜腻地唤对方。
“江淮哥哥!你来了!”
晓云领着江淮进了房间,江淮见到时莉时也是愣了一下轻笑。
“还真是有缘呢。”
时莉背着相机没有回话,只是沉默着走了出去。
甲板上站着不少军人,时莉也不敢靠得太近,只怕会被叱声要求退回去。时莉止步在走廊上靠着栏杆,天高海阔,天朗气清。
海风在此刻显得十分柔和,她轻轻眯起眼睛,耳边的发被撩起又落下。脖颈间被发梢弄得发痒。时莉睁开眼睛,只见宽广深蓝的海面上成群的鲸跃起,旋转又拍入海中,拍起的浪花仿佛溅起在时莉脸上,无比清凉愉悦。
烈日当头,正是犯困之时,不少人在早上的奔波的劳累中在此时陷入沉沉的睡眠。时莉心里可惜只有自己一人为鲸群欢呼,又庆幸只有自己一个人看到了。
这又是她,独属于她一个人的记忆。
时莉嘴角扬起,心中雀跃,踩上栏杆身子不由向外倾斜。
天蓝色的衬衫被海风吹得鼓鼓的,衣角猎猎作响。
、、、
褚汀吃完包里的存粮,懒懒地伸着懒腰推开房间门。
室内的黑暗待久了,双眼一时不适应此时刺眼的光,而在因为避光而不自觉眯眼中又用力眯出一条缝来,刺眼的光中,他迷糊看见了时莉翻飞的短发。海面上不断地传来拍打声,褚汀侧去看到那些鲸群。
褚汀伸出双手,用拇指和食指比出一个方形框住了时莉。
时光的狭缝中,有人悄悄窥见了她对世界疯狂的向往。
十九的她曾在那本因抚摸次数过多的书页上写过,不愿失去感受世界的能力,只要是自己用脚步所能涉及的土地,都是她所热爱的故乡,而时莉总是身体力行地向世界表示她的热爱。
而她一路跋涉,在今天来到了她的26岁。
身后的衣角紧了紧,时莉回头,褚汀的眉眼恍然入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