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记忆

Eight做梦也不会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成年版的 Five，而且他似乎对自己来到这里也感到很惊讶。他们俩之间不用说太多的话， Five知道 Eight一定是有目的而来。

“看来你在这里过得不错呀， Grandpa？” Eight搅拌着手里的咖啡， Five也不甘示弱，此时的他已经比 Eight高出了一大截，说话的气势也不减。

“那么你呢？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当然是来救你出去的，你不会不知道这里只是一个精神世界吧，或者说你其实早就意识到了，只是一直不想面对事实。” Eight把杯子里的咖啡喝了一半，剩下一半咖啡残余挂在杯壁上。“你这么聪明，你会被困在这个记忆迷宫里，我想不出其他理由。”

“好吧，我承认。这里的一切都很美好，而且时间很慢，根据我的计算，我还可以再过五年再出来，也不会耽搁你们的进度。” Five坐在 Eight的对面，他看到 Eight的手捏成了一个拳头，下意识地用能力躲开，果然在下一秒 Eight把咖啡桌掀翻了，咖啡店里的客人吓得都跑了出去。

“你知道为什么他们都跑了而不是找我理论吗？ Five，这是你幻想的世界，因为你觉得他们都是懦弱的蠢货，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要弥补“遗忘”计划，要重启时间管理局，要弄清楚雷金纳德的秘密，要……”

Five打断了对话，“经过这么多次事情后，我真的有些累了，我想休息一下。”

“你知道你逃不掉的。” Eight说，“看看你胸前的纹身，这是你的宿命，你逃不掉的。”

Five有些惊讶，他不知道 Eight还能知晓这些东西，明明那个时候这个小丫头根本不在那里，她又怎么会知道这一切呢。

他想起了自己曾经见到过老年的自己，老年的他断了一只手臂，是时空管理局的背后负责人，胸口有着一模一样的纹身，他劝告他：“不要改变世界，不然只有遗忘。”

而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太美好了，他像一个普通人一样长大成人，在大学期间遇到了他心爱的女孩德洛丽丝，而不是那个塑料玩偶德洛丽丝。他很想像普通人一样生活，然而他的内心总有一种不甘，这也许是超级英雄的生活带给他的。

一个人为什么不能又普通又非凡呢？

他太贪心了，两个都想得到。

“那么你呢？对这个世界就没有一点留恋？”

Five的问题直戳中Eight的内心，要说对这里一点留恋都没有是不可能的，这里本身就是记忆迷宫，世界中的一切都极可能的满足他们内心的需求渴望。 Eight在这里遇到了她的亲生父母，也知道了她真正的名字，碰巧的是，她和艾莉森的女儿用了同一个名字——克莱尔。

“ Five，只要我们再接近一次宇宙操纵台，只要我成功使用了能力，这些都可以实现。” Eight指着外面的世界，“甚至比这些更好。”

“你很早以前就学会骗人了，这点我比你清楚。”Five说，“好吧，我知道，如果我再不出去的话，你肯定会烦死我，给我留一点时间道别。”

这不是请求，而是通知。

说完，Five拿起自己的公文包，搭上一辆出租车回家， Eight意识到不对，他只是想逃！她跑出去骑着自行车追赶那辆车，这个记忆迷宫已经在崩塌，因为他俩的对这个世界的信任早就破碎不堪，这个世界也无法再支持他们留在这里。

“你没发现吗？！这里已经要塌了！” Eight在后面追赶， Five一声不吭，他只需要回到家里，只需要再做最后一件事情。

Eight发现身后的地面在破碎，她只能加快脚步，让自行车骑得更快一点，自行车再快是快不过汽车的，她把five跟丢了。旁边的大厦已经开始倾塌，里面一个人，甚至连张办公桌都没有，这个世界是极其脆弱的。

“克莱尔——！” Eight的亲生母亲在路上呼唤她，下一秒，她被一块巨石掩埋，Eight有一瞬间的心痛，这么多年了，她第一次有这种感觉，这是她精神世界中的妈妈，被她用自己的强大意识在精神世界中抹杀了。

Eight觉得眼眶有些酸，她流泪了，这种感觉好奇怪。她居然也有感情，她以为自己在漫长的遗忘长河中早就忘记了快乐和悲痛是什么东西，原来她也会悲伤。

Five逃离了 Eight，他回到家中，他的女友德洛丽丝在家，她有一头漂亮的金色长发，喜欢穿黑白波点的衣服，和他记忆中最喜欢的样子毫无差别。

“Five，你回来了？”她对周围房子的震动没有丝毫意外，“看来你选择要走了。”

“德洛丽丝。”Five坐了下来，他没有说话，德洛丽丝也知道他的回答。他的世界其实很简单，一杯好喝的咖啡，以及一个灵魂伴侣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