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赵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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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试图镇压数次无果后,赵青梅还是无奈接受了临雨时不时会喊她梅梅。
如此过了一年。
“梅梅。”
临雨站在溪边,身上已经被打湿大半,他手上抓着条还在不断跳动的鱼,招呼她过去。
赵青梅走了过去,任着临雨将手上的鱼放到自己身后筐子里。
临雨眉毛上还沾着几颗水珠,他不甚在意地用手抹去,神情很是兴高采烈。
“走吧,今儿又能给小妹加餐了。”
赵青梅“嗯”了一声,将他扯上岸边。不知怎的,她今日有些心不在焉。
临雨没有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弯下身去,一边拧干裤腿浸透的水,一边开口问道:“你不说你母亲在你出生那年走了吗?那妹妹是怎么来的?”
赵青梅颠了颠肩上的鱼筐,有些沉。她余光看到一队车马从旁边小道驶过。
临雨有些不满,他现在已是大胆了许多,跟赵青梅之间暗送的秋波足够他挺直腰板说话。
“梅梅,问你呢。”
赵青梅这才回过神来,将将开口答道:“捡回来的。”
临雨看她好半晌,微不可觉地叹了口气。
“你这人就是心太好,以后要吃亏的。”
赵青梅不置可否,收拾了下东西,径自向家走去。
走了几步,身后那人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追上来。赵青梅回头,只见方才看见的那队车马拦在了临雨面前,从上面下来个穿官服的男人,恭恭敬敬地与临雨说着什么。
赵青梅没有动,她觉得肩上的鱼筐更沉了,沉得要将她肩膀压进尘埃里。
......
临雨走了。
他是当今天下的皇帝,去年刚即位时,便被自己的兄弟派人前来追杀。
对此赵青梅没有什么表示。她既不惊讶,也不懊悔,只淡淡地应了声知道了,然后就将刚做好的鱼包了一条,放到临雨手上。
临雨让她跟自己一起走,赵青梅摇头。
她盯着临雨的眼睛看,里面是深黢的黑,透着少年人的急切。
赵青梅笑了,缓言拒绝他,“就不了,你回去吧。”
临雨很执拗,非要问出个理由。
赵青梅转头给妹妹整理被褥,看也不看临雨。
“你们男人,忘性总是很大的。”
临雨沉默许久,没说什么。赵青梅只余光看着他登上了门口的那辆马车。
然后她就听着车轮滚滚,碾过她的耳后,也碾过了这个冬。
第二年冬天,赵青梅背着鱼筐出门的时候,看见临雨站在不远处,他笑得眉眼弯弯。
“怎么样,我的记性还不错吧。”
这一次,赵青梅便跟他走了。
赵青梅刚来陪决街的时候,把这故事说了千万遍,每每到这个地方,老李总是会八卦地问一句:“后来呢?”
赵青梅笑了。
“后来啊,不过就是世间所有□□一般,在一起,他变了心,我便独守一人呗。”
老李不知怎么接话,只能有些讷讷地摸自己的半秃脑袋。
赵青梅好似在看他,又好似谁也没有看。
好半晌,老李听见她说。
“你们男人,忘性果然总是很大的。爱也会忘,厌倦也会忘。”
皇宫是很大的,这大足以让正殿的暖一丁点儿也传不到冷宫里。
赵青梅躺在榻上半阖双眼,旁边的小宫女冻得有些哆嗦,偷瞄一眼一动不动的她,看上去是一副熟睡模样,便忍不住起了开溜的心思。
便是小厨房里,也比这冰冷的大殿温和得多。
结果她只将将迈出一小步,便听见身后传来响动。
她回头看去,榻上的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双眼,却没望向她,只定定看着窗外。
赵青梅叹了口极轻的气:下雪了。
小宫女有些惶然,自半年前皇帝将那新入宫的丽贵妃捧上了天,皇后肚子里的孩子没了,一朝被打入冷宫里来,她就极少听见这曾经的尊贵女子说话。
人们都说她疯了,可小宫女却也觉得不太像。
她不像那些自己以前伺候过的主子,成日以泪洗面,哀怨非常。
她很安静,安静到几乎与这冷宫融为一体,让人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可你要说她不疯,她不吃饭也不说话,每日只会缝着件小袄。
也罢,小宫女不想那么多,就算是疯子,倒也算是个不给人找事的疯子。
但现在,她看见那疯皇后坐了起来,露出了来到这里的第一个笑。
赵青梅走向一旁的屏风后,披上她仅剩的一件袄子,这袄子还是她当年从山上带进宫里来的,多年未穿,倒是还是御寒得很。
小宫女颇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