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一
岳敏默不作声,她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搬回来。
程朗的微信来了:我还没结束,你再等我一会儿。
岳敏回复:好。
岳敏在客厅转悠了两圈,春姐让她到楼上房间休息,岳敏没有去。虽然已经过去一年多了,可是她心里还是不舒服,不想上楼,一个人坐在客厅刷手机。
快十点了,程朗还没有回来,岳敏劝春姐先休息了,自己去地下室等。好象习惯了,从来不会去催他,以前不管等他到多晚,都是这样。
百无聊赖的岳敏玩起了健身器材,只是一会儿便累了,程朗回来的时候,她正窝在影音厅的沙发上发呆。
程朗走到面前,她才反应过来:“你回来啦?”
“嗯,睏了吗?”
“没有。”
“我想先洗个澡。”
“好,我在客厅等你。”
程朗洗完澡换了睡衣出来,头发没有吹干,虽然擦过了,但还是湿漉漉的,莫名便有些暧昧。
岳敏早已做好了换药的准备工作,此刻眼观鼻,鼻观心,拆纱布,清创,上药,重新包扎,很快就完成了。
程朗问:“什么时候能拆钱?”
岳敏一边收拾一边回答:“四肢的伤口比其他地方要恢复得慢一些,大概十天左右才能拆线,下次换药时再看吧。”
“岳敏。”程朗唤着她的名字,深棕色的眼眸一片柔和:“很晚了,住下吧。”
呼吸好象漏了一拍,岳敏没抬头:“不了,明天我早班。”
程朗没再挽留,把她送到地下室门口:“路上开车小心。”
“好。”
门在岳敏身后关上,她没有看到程朗眼底的一片失意。
岳敏撒了谎,她明天休息。
从别墅出来,已经凌晨,大街两边灯火辉煌,路上空空荡荡,繁华里透着冷清。岳敏行驶在空旷的马路上,并不想回医院,可是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兜了两圈,她把车停在了路边,岳文海的别墅就在对面小区里,那里是她结婚前一直住的家。婚后她很少回来,更没在这里住过了。
第一次见程朗是在医院的门诊大厅。
当时几个人正在追一个小偷,场面混乱,人群纷纷避让,眼看小偷要跑出大厅,岳敏福至心灵伸出一脚,绊了小偷一跤,随后赶来的保安和失主抓住了小偷。
正当岳敏拍拍白大褂要走的时候,却被一个人叫住了。
叫她的是一位老者,头发花白,慈眉善目,拄着一根手杖,精神极好。身旁站立的青年站姿笔挺,浅灰色西服一看便是量身定制,虽然长了一张极帅的脸,脸上却没有表情。
岳敏觉得这张帅脸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素来对医学以外的事关注极少,所以当时并不知道这对祖孙的身份。
老者和蔼地打招呼:“小岳医生,还记得我吗?”
岳敏摇了摇头,笑着指向旁边这位说:“不过他看起来有点眼熟。”
“哦?是吗?”老者看着自己的孙子也笑了,“是不是长的好看的人容易眼熟?”
“哈哈,有可能哦!”
“我是祁老的朋友,我叫程荣锦,这是我的孙子,程朗。”
祁老是洛一民的老师,也是医院的老前辈,他的儿子是洛一民的病人,病情很严重,家人希望作进一步治疗,但手术风险极大,愈后情况不容乐观,洛一民请了一众专家和病人家属一起召开病情研讨会。
“啊,我想起来了,前天的病情研讨会您也在场。”
“嗯,是的。祁老让你负责他儿子的日常治疗了?”
“嗯,我就是来帮他拿药的。”
“辛苦啦!”
“不辛苦,我是医生,本来就做这些。您要去看他吗?”
“刚从他那里来,正准备回去,刚巧遇到你,你刚才不怕吗?”
“怕什么?小偷吗?不怕呀,为什么要怕他?”岳敏又笑了,她从来就很喜欢笑。
“好的,我们走了,再见!”
“再见!”
婚后岳敏才明白,那次门诊大厅相遇根本不是巧合,是程荣锦特意带着程朗去看她,其实就是一次单方面的相亲。
岳敏后来常常想,当时自己说程朗眼熟,他肯定觉得是故意想套近乎,但其实真的没有,她就是觉得好象见过,大概是在报纸杂志或某个新闻片断上见过吧,毕竟当时的荣锦集团已经由程朗掌舵。
两个月后,当程荣锦再次来医院找到岳敏时,岳敏已经快忘记那次相遇了。
程荣锦说了两件事,一是希望岳敏可以嫁给他的孙子程朗,二是星澜药业遇到了麻烦。第一件事是莫名其妙,第二件事却是一声炸雷。
星澜药业是岳敏的爷爷岳茂功创立,他家学渊源,自幼学医。青年时期满腔热血,从军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