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界线。

饭馆入口不大，进去后发现却别有洞天，里面是很宽敞的庭院，中央有荷花池和假山，程景像刘姥姥进大观园，对里面的一切充满了好奇。

周屿稷看着身左顾右盼的程景，不禁放慢脚步，给她充足的时间欣赏，两人就步行至饭店席位。

周屿稷：“程景，喜欢坐哪里。”

“都行，这边靠窗就不错，就坐这。”

不知道是太晚还是怎么样，店内并未有太多人。

周屿稷递给程景：“看看你喜欢吃什么。”

程景自是推搪：“周总，我对这也不熟悉，还是你点吧。”说着把周屿稷递过来的菜单往回推一推。

周屿稷记得程景的喜好，点完后，备注了稍辣，外加两份海鲜粥。

上完菜后，程景发现几乎都是自己喜欢吃的，哇，该不会和老板心有灵犀了吧。

本来也有点饿，那碗面早消化完了，这会看着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就是一整个两眼放光。

周屿稷给程景摆弄好碗筷。看到程景的手，又把餐具放在程景的左手边。

周屿稷把一些不太好夹的菜放在程景的碗中，又给程景放了送勺子，让她用勺子吃。

程景自是十分推搡，他俩到底谁是老板啊，程景新心想，她这小命可不敢这样用哈·····。

“这里的菜不合口味吗？”

“没有，很好吃。”

听着程景的回答，周屿稷又给她的碗添满了菜。

“啊，不是因为菜不好吃，周总。”程景怕他误会，赶紧找补，说着说着程景的声音微弱了下去，其实最主要的是，他刚才好像让她感受到了奶奶曾经的那种关怀，总是让她多吃点，多吃点。程景鼻头酸酸的想要流泪，便只能闷着头扒菜。

她啊，遇到困哪的时候都都不怕，就怕突如其来的关心，好像坚固的城墙外的荆棘丛中开了一朵茉莉花。让人忍不住跨进危险区去嗅那一缕花香。

“多吃点，吃饱了才有力气给我打工。”

“··········”程景立即，马上，收回刚才的感动，以光的速度。哼！

周屿稷看着好像拿饭泄愤一样，大口吃饭的程景，很满意，看来这招管用。

“手怎么弄得。”

“一不小心磕到了。”

“看起来还挺严重的，这几天先别画画了。”

“快到交稿期了。”

“这个我来安排，你安心养伤就行。”

“不用麻烦，这算啥伤，两天就好了。”

“手对画家来说很重要，你不要不当回事。”这个时候，海鲜粥上来了，周屿稷把它往程景的左手边挪一挪，顺便放上新的汤勺，示意程景先喝几口粥。

“画家？我算哪门子画家，不碍事。”她边喝粥边回应周屿稷。

“最起码，在我这是。”周屿稷说的郑重其事，不像是开玩笑。

“一个以迎合商业，毫无任何灵魂的画手说，你是画家，无异于对是石头说，你也是翡翠。”

“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还要画商业画。”

“因为钱。”

“很缺钱？”

“缺啊，能有几个不缺钱的。”

“那为什么要拒绝我的钱，把展厅的画送给我。”

“展厅的画？

“新现代画展。”

“奥！那幅画的买家是你？”程景觉得很不可思议，手里的勺子掉在橡木材质的桌子上，发出噔的一声音。这世界可太小了吧，怪不得在乡下周屿稷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是，很高兴见到你。原来这个意思啊。

“很吃惊？”

“嗯，没想到当初坚持买我画的人是你。”

“所以，为什么不开价，它值得一个还不错的价格。”

“对我而言，你当时对它的坚持以及让我开价的诚恳，就是付给我最好的薪酬了。”

周屿稷哑然，她身上好像还有许多谜团没有解开，低头喝了几口粥，又闻声程景的声音传来。

“不过周总，仅凭一个签名，你怎么就肯定那幅画是我的？叫程景的那么多。”

“你有没有没有考虑过，你的签名都一样。”

“奥！对欧。”程景觉得自己怎么变傻了。遂又低头喝粥。

“那幅画有什么创作寓意吗？”

“也没什么，就是学校和外面画廊联办的画展，我拿了作业充当的。”程景并不太想多讲，关于它的故事，那是她并不太想提起来的回忆。

“你的画为什么突然变了风格？我看到以前的画和现在完全不一样。”

“因为我老板们的要求不一样啦！”程景并没讲实话，打算糊弄过去。

周屿稷那么聪明的人自然看出了她的心思，换个话题，一顿饭下来还算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