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脸

陈孚还是没有任何消息，想起他说过回北京会很忙，宋舟最终还是没给他发消息，丢下手机窝进被子睡了。

*

此刻的陈孚正在烟雾缭绕之中搓麻将。

拖拖拉拉谈了半年的项目今天总算有了实质进展，下午开了一下午的会，晚上宴请，吃完饭总要搞点活动，庆城人都喜欢搓麻将，他作为请客的少不了得奉陪。

饭桌上少不了谈生意，麻将桌上少不了谈女人，谈得兴起，房间里黄段子满天飞，如往常一样，陈孚都是能笑过就不说话。

“陈总年纪轻轻，倒是比我们都稳重。”对面略上了年纪的中年男人打趣他。

另外两人哈哈大笑，一个人道：“到底还是年轻，哪像我们，老无所忌。”

又是一阵哄堂笑，另外两人不服气，笑着与他对骂。

其中一人又问：“陈总结婚了没有？”

陈孚摸了张八万打出去，还没回话，对面的中年男人就喊了起来，“哎，来了！”

麻将桌上顿时更热闹了，又打了几圈，陈孚找个借口溜出来，让王滨替他顶了上去。

去趟洗手间，再出门透口气。拿出手机看一眼，十一点半，他输得差不多了，可以散了。

点开微信，未读消息刷了两屏，翻完了都没有宋舟的，他熄掉手机向包间走去。

回到酒店早已过了零点，他简单擦了把脸，打开电脑看周沁根据下午开会内容整理的新合同，明天上午还有一场会，该定的都要定下来了。

看了几行，字都认识，意思却进不了大脑。

他起身开一瓶酒，倒了半杯，拿出手机准备给周沁打电话，不自觉点开了宋舟的微信，今天一整天就只有一个转账逾期未收退回的提示消息。

他皱了皱眉，看一眼时间，快一点了，不过这个时间在新疆差不多等于晚上十一点，应该还没睡，他点了视频通话，响了十几秒没人接，挂断，给周沁打电话。

“你具体讲一下今天那几个条款修改对我们的影响。”

周沁讲了几点，陈孚对着电脑翻阅合同，觉得不满意，打断她，“你把赵健辉和潘玲都叫过来，我们碰个头。”

随后又给王滨打电话，让他给大家点宵夜。

碰头会开到快三点才结束。

第二天一早陈孚打电话跟杨敏做了简单汇报，九点钟项目会议准时召开，合同关键条款顺利敲定。

吃完中饭上车后他才发现宋舟给他回了消息：【昨晚睡着了，你什么时候方便接电话给我发个消息。】

他没想太多，直接打了个视频电话过去。

视频很快接起，宋舟白净的脸蛋出现在手机画面，一看见他就笑了，陈孚不自觉勾起了嘴角。

“你这会不忙吗？”

“刚吃完饭。”

“我昨晚睡得早，没听见手机响。”宋舟充满歉意，半垂着眼帘。

陈孚只是看着她笑，不说话。

宋舟抬眼见他双颊绯红，神色不甚清明，皱起眉头，“你喝酒了？”

“喝了一点。”

“怎么中午也喝酒，下午能休息吗？”

“不能。”

陈孚虽然喝了酒，但脑子还没糊涂，见宋舟背着包在电梯里，便问：“你这是去哪？”

宋舟眼神飘忽了一下，“我们工作室今天聚会，到草原去搞烧烤，一个朋友开的民宿里。”

陈孚心情立刻蒙上阴云，变了脸色，“你们这破公司事怎么这么多？我的账你算完了？”

“还没……”

“不许去，你们说好要赔我钱，我到现在一分钱都没看见，我不管，今天我就要看见到账信息。”

宋舟重新进入乙方状态，小心翼翼地问：“……明天可以吗？今天大家都休息，管钱的姐姐也休息。”

“不可以。”说完也不给宋舟说话的机会，直接挂了视频，还是觉得不放心，又给宋舟发一条信息：【5点下班前。】

宋舟对着手机跺脚，心里骂他：陈孚你个资本家！

冷静下来后她给安新彦打电话，说要晚点过去，回到家里打开电脑开始忙活。

陈孚挂了电话仰头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宋舟的脸在他眼前挥之不去，越不想去想，就越往他脑子里钻，想着想着就出现了许多少儿不宜的画面，他猛地坐起来，脱口骂了句脏话：“艹！”

一车人都被他吓到了，除了司机全都看着他，他禁不住脸上微微一红，问王滨：“把我这两周的日程发给我看下。”

王滨马上把最新日程发给他，他看了会，对王滨道：“明天上午的会议全都给我往后延，下午的拜访也推迟，你帮我去改时间，去青城的出差放到下周一，杨敏那边我自己去解释。”

王滨低头看着日程安排，不敢说好，也不敢说不好，陈孚已经打开订票软件，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