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徒
有被他驱散的一天。
手机震动拉回陈孚的思绪,他拿起手机,轻轻走出病房掩上门,这才接通电话。
“领完证了吗?中午一起回家来吃饭?晚上你们自己想怎么庆祝怎么庆祝。”陈琳轻快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陈孚喉咙梗住,艰难吞咽了一下,这才出声,“今天有点事,中午不回去吃饭了。”
陈琳那头停顿了一下,“你这声音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没事,宋舟身体有点不舒服,我们现在在医院。”
“严重吗?”
“还好,就是要住院观察几天。”
“我下午过去看看。”
“不用,过两天她好了我们就回家吃饭。”
好不容易把陈琳糊弄过去,陈孚背靠墙壁,有些无力。
病房里宋舟无声地睁开眼睛,茫然盯着白色天花板。
门口传来熟悉的说话声,嗡嗡的,听不清说的什么,像是隔了一层玻璃,又像是她在海里,说话的人在空中。
大脑处于一种钝钝的痛感中,眼皮很沉,她想集中精力回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但很累,她什么也思考不了。
门被推开的瞬间,她下意识闭上眼睛,她其实早就醒了,但不想面对陈孚。
陈孚看见了她闭眼的动作,他回手轻关上门,走到床边,俯身轻声问道:“痛不痛?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回答他的是满室寂静。
过了一会,他又道:“有不舒服一定要说,医生说有轻微的脑震荡,觉得不舒服要及时通知他。”
宋舟依然没有说话,陈孚轻轻坐下,轻轻握住她的手。
“对不起,我当时太着急了,担心你有事……”
低沉的声音里含有无限内疚和自责,宋舟本来想缩回手指,听到这话不自觉停止了动作,她闭着眼睛假寐,渐渐又睡了过去。
宋舟在医院躺了三天,陈孚寸步不离守了三天,这三天里宋舟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
拿到手机的第一时间,她把自己所有存款理了一遍,除了有期限的理财一时半会动不了之外,其余全部赎回,一共凑齐六十万,直接转给陈孚。
“剩下的等我出院了再给你。”
陈孚盯着手机上那条收到转账信息沉默好一会,只说:“不用着急。”
“宋海那五十万你自己问他要,我不负责。”
陈孚几不可见地点了下头。
宋舟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她没有钱了,能想的办法要么是借钱,要么是卖房。
六十万不是小数目,借了一时半会还不起,那就只有卖房。
她这回彻底一无所有了。
眼泪从眼角溜出来,滑落在耳畔,陈孚抬手替她去擦,她转脸避开他的手。
陈孚的手在她耳畔悬了半天,讪讪收回。
出院前一天晚上,宋舟很是乖顺,该吃饭吃饭,该吃药吃药,陈孚给她削水果,她也没有拒绝。
睡觉前,陈孚半吊着右手坐在沙发上处理工作,她盯着陈孚看了许久,一直到他起身准备睡觉。
她问:“我身份证是不是在你那里?”
陈孚走到她床边,轻轻替她掖好被子,盯着她额头上的包轻声道:“明天出院你再休息几天,等你伤好了,我陪你回新疆,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
“你先把身份证还给我。”
陈孚在床边坐下,定定看着她,眼神晦涩不明,半晌,他起身回到旁边的陪护床躺下,关了灯,在黑暗中开口道:“宋舟,我说过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你这是侵犯我的人身自由权。”
“是我害你受伤的,我有义务照顾你。”
宋舟还想说什么,陈孚又道:“宋舟,我不是宋如云,我也不是其他任何人,我不图你给我赚钱,也不图你给我传宗接代,我只图你在我身边。”
“所以不惜一切代价,花钱,欺骗,违法,什么都能做是吗?”
沉默两秒,陈孚坚定回道:“是。”
宋舟在黑暗里苦笑,“你就这么爱我吗?”
“是。”
“为什么?”
“因为你蠢,喜欢当菩萨,我被你感化,决定一辈子做你的信徒。”
暗夜无声,一时间谁也没有再说话,一轻一重两道呼吸在空中交鸣。
也不知过了多久,宋舟突然掀开被子起床,陈孚立马跟着坐起,正要去开灯,手被按住,柔软的手指像流水一样渗入他的指缝间,女人温暖的身体依偎进他怀里,如兰的气息喷薄在他脸上。
不等他出声反应,宋舟温热的唇已经堵上来,湿润的舌头一点点舔舐他的唇瓣,摩擦他的牙关,趁他呼吸紊乱的瞬间溜进他口中。
几日来的寒冰渐渐被她的柔情融化,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