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苏络的班主任是教数学的，她走在前面，身后跟进来抱着一沓卷子的数学课代表。

学生们一看卷子的厚度，哀嚎声四起，平日里活泼点的直接向林老师讨饶。

“喊什么。”林老师开口时皱了皱眉，嗓音几乎用的气音，被学生们的声音掩盖，显得没什么威慑力。

“都静一静！”数学课代表也是班里的班长，是个性格挺好的男生，所以在班里的话语权还算不错。

话一出口，班里的确静下来，他接着说：“林老师嗓子发炎了说不出话来，和下节课的语文老师换了课，两节课考张模拟卷，中间不许去厕所，要解决个人问题的趁现在抓紧时间去。”

班里的学生跑出去将近一半，剩下的人还知道要关切地问林老师的嗓子严不严重。

苏络胳膊支在课桌上，撑着下巴看热闹。

卷子发下来，苏络看着卷面上的公式和数字，犯了难。

第一道题里的符号她上学的时候还记得，现在早就忘光了只知道是集合那里的考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

偷偷往旁边的人试卷上瞧。

苏络从隔壁同桌的试卷上看到对方的名字，才想起身边的女生叫何婷。她的选择题已经做完两道，正自信满满地在草稿纸上演算第三题的过程。

不管三七二十一，苏络按照何婷的答案，原封不动地誊抄在自己的卷子上。

选择题连蒙带抄，每道题倒是都没空着，但是填空和大题，她怕被老师看出猫腻，就没敢继续抄何婷的。

自己胡乱算了算，没管对错，直接把答案填在上头。

原本以为这种随堂考试，随便糊弄糊弄就过去了。

谁知道晚自习铃声还没响起，班长就找到她：“林老师让你晚自习去办公室。”

“……”肯定要被骂了。

苏络硬是等到上课铃声响过之后才迈着沉重的步伐往办公室的方向走。

林老师在办公室里坐着，二郎腿翘起，正捧着个玻璃杯小口小口喝。

喝之前还吹了吹浮在最上层的茶叶沫。

苏络敲了敲门，林老师往她的方向看了眼，叫她进来。

“知道我叫你来干什么吗？”林老师因为嗓子发炎，说话时像极了要和苏络说什么惊世骇俗的八卦。

“应该……知道。”她考试卷子上的大题几乎都空着，最简单的也只写了半截就没再往下写。

林老师果真把她今天的测试卷子推到她眼前：“15分，也就只有你能拿这个分数。”

“上次考试还四五十分呢，这次连第一道计算题都没做出来，怎么回事？”

“不会做。”苏络太久没有被这么批评过，热意袭上脸，有些不好意思。

办公室里还有个数学老师，笑嘻嘻地对苏络说：“别气你们林老师了，瞧瞧她这火上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去你的，就你说风凉话。”林老师白了旁边的人一眼，对方也不恼，嘻嘻哈哈地判起桌面上的试卷。

“报告。”熟悉的声音在办公室门口响起，陈逍站在门口，正在往苏络的方向看。

旁边的数学老师连忙对人招手：“快进来。”

说完，从自己手底下的试卷里掏出一大半放到对面工位上：“帮我把这些卷子判了。”

林老师欣赏的目光追随陈逍移动，她问了另外的数学老师一句：“陈逍这次考多少分？”

那个数学老师挑眉一笑：“你猜猜？”

“一百四十几？”林老师追问。

对方摇摇头，得意地回：“一百五！”

“真好，”说完，林老师恨铁不成钢地瞥了苏络一眼，“我们这个考十五，比人家少个零。”

苏络有点无语，都说不出话来了，还有精力捧高踩低呢。

但是人家说得又是事实，苏络只能站在一旁，指尖轻扯校服外套的内里，逆来顺受地听着。

因为林老师嗓子发言伤到声带，每当她说话时，办公室里的人为了听清她的话，都异常安静，手里细微的动作都会不约而同跟着停止，直到她话音落，才又继续下去。

场面倒有些滑稽好笑，苏络忍着笑，听林老师接下来的话。

“叫你过来也不止为了这件事。”林老师说道，“本来月底要举行运动会，体育老师问能不能叫你去当个主持人，你这成绩考成这样，还让你做这种和学习没什么相关的事，我都怕你妈妈不高兴来找我理论。”

苏络对这件事有印象，之前她没考这么点分，当时林老师也问她要不要去运动会念念稿子，那时的苏络因为某些原因，不想在学校出风头，就拒绝了。

不过这次，她在娱乐圈混久了，早已习惯生活在众人眼睛底下的生活，也不想重活一次还如之前那样平平淡淡在枯燥的书本里度过，直言道：“您放心，我妈没这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