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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络到家之后，苏艺君如往常般还未回到家，她把林傲恒买的东西一股脑塞进衣柜中，走到座机旁边给苏艺君打了通电话。

“妈，我到家了。”苏艺君接通电话，苏络说道，“今天能早些回来吗？我有事想和你商量。”

“我尽量。”苏艺君匆匆回答，“鞋柜上有钱，你先出去吃晚饭，我把手头的工作收个尾。”

“嗯。”

挂断电话后，苏络去楼下的拉面店买了碗拉面。

差不多吃完一碗面的空档，她听到苏艺君和人打招呼的声音，拉面店门口，苏艺君还饶有兴致地和拉面店老板寒暄了两句，自然也看到坐在店里吃面的苏络。

“小络在这儿吃面呢？”苏艺君改变自己回家的路径，跨进面店。

“艺君要不要来碗面？”面店老板是个面善的中年男人，笑眯眯地问她。

“吃过了。”苏艺君回答道，还不忘了和人说了句，“今天生意怎么样啊？”

“和平常一样。”面店老板往苏络的方向看了眼，说道，“你们母女两个慢慢吃，我先去后厨收拾一下。”

“行。”苏艺君眉眼笑弯着，看起来明明也是和善的模样，偏偏被人造黄谣。

传得那么不堪。

“这么着急叫我回来，有什么话要说啊？”苏艺君坐在苏络身边，抬手在她的头上摸了摸，“感觉我们家小络从一点点大突然就长成大姑娘了，越来越标致。”

吃下最后一口面条，苏络抻了张餐巾纸擦嘴：“出去说吧。”

母女二人走在街上，路灯昏暗只能照亮灯杆下的方寸天地，因为年久失修，有些路灯干脆一点光亮都没有，不知道是灯泡坏了还是路灯杆有问题。

苏络和苏艺君走在回家的路上，偶尔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两声狗叫，和着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响，显得路上更静谧寂寥。

“我去了北京。”苏络开口。

苏艺君脚步停了停，转头借着微光看向苏络，等她的下文。

“我见到了林傲恒。”苏络直言。

苏艺君眼珠慌乱地晃了几下，像是为了掩饰自己内心情绪的波动，她微微一笑，声音刻意控制地像寻常一样，但些微颤音还是泄露出她紧张的情绪：“后来呢？”

“做了亲子鉴定，结果证明我们是父女关系。”苏络平静地复述事实。

苏艺君哽了一下，才重新开口：“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这次去北京就是为了去见他？”

苏艺君不是不知世事的单纯姑娘，尽管苏络没直说，但是这段时间以来她不动声色地隐瞒这件事，直到回到兰海才提，就说明苏络知道这件事并非一朝一夕。

“对。我的成绩你也知道，正常高考没有好大学可上，所以我去北京找到了他。”苏络承认，“至于知道真相多久，其实我自己也说不清。”

苏艺君点头，在微光的映衬下，她眼睛中似乎起了泪意，苏络偏头看她，不能十分确定苏艺君眼中的光到底是泪水，或者只是她眼珠明亮而显现出来的反光。

原以为苏艺君会歇斯底里地骂她不懂事，却只听到苏艺君带着鼻音的一句话：“你也该知道真相了。”

“你是怎么想的？”苏艺君问她。

苏络将她和林傲恒的话原原本本向苏艺君重复了一遍，苏艺君又问：“他的妻子呢？见过吗？”

“没有。”

不论是现在还是之前，苏络和林傲恒现任妻子见面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苏络知道对方不喜欢自己，也很少去他们一家人跟前晃。

“学表演的话要去北京半年吗？”苏艺君不太放心苏络一个人去北京，但是如果她跟着苏络一起去，难免会和林傲恒再见面，她更不想再和对方有过多的牵扯。

“对，他说如果我去的话会给我安排住处。”苏络回答，“兰海应该也有相关机构，如果你不想我去，我也可以在兰海学。”

苏艺君点点头：“你去吧，去之后让他给你买部手机，方便平时有事联系我。”

“如果最开始让他知道有你的存在，让他把你带走的话，或许你的生活会比现在好无数倍。”苏艺君情绪有些低落。

“别这样说。”苏络的手搭在苏艺君手背上。

苏艺君的泪水顺着眼角缓缓流下，在眼角映出一条水痕，她反握住苏络的手：“你会怪我吗？”

“曾经有过吧，因为别人都有爸爸，只有我没有，他们都欺负我。后来没感觉了，因为他们打不过我就不说了。后来可能是长大了，拿这些事找茬的人也少了，就没之前的念头了。我们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和想法，就像我没有提前告诉你去了北京，找到了林傲恒。”苏络之前从来没有和苏艺君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地聊过天。

17岁的苏络像只容易受伤的小刺猬，每次只要有风吹草动，都会在别人伤害她之前率先对别人展示出自己尖锐有攻击力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