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玉魂魄

流淌起来。

莫知雨轻轻松了一口气，丹炉内灵气汇聚是炼制有品阶丹药的开始，现在的阵法效率只有曾经的二分之一，大大拉长了成丹的时间，好在效果不错，下次可以尝试再加一点。

动用灵气的丹药炼制起来都不容易，再加上为了稳定牺牲的效率，等到丹成已经是半夜十分，康文华与李大婶都已经睡下。崭新的压力锅剧烈震动，透过透明的小窗，能看到内里的灵气在不断翻滚，莫知雨把握住时机，轻挑锅盖，伸手一挥，4枚圆溜溜的丹药便到了莫知雨的手中。

看着掌心，莫知雨微微皱眉，按照药材的剂量，不该只炼制出这么点的，自己跟这口新的“丹炉”还需要多加磨合。

莫知雨仰头，将其中一枚吞去腹中，一股暖流从顺着经脉游走，最后汇聚于心脉之中。虽然量少，但是品质丝毫不差，在心脉中，莫玉破破烂烂的魂魄被一点一点修复，逐渐显露出原本的光辉。

光点从心脏处飘出，莫知雨伸手，用积攒了几天的灵力小心翼翼地拢住它们。光点一点一点聚集，慢慢拼凑出了与身体一模一样的人型，直到完全稳定下来，莫知雨才收拢回灵力。

莫玉缓缓睁开眼睛，这是她自死亡以来，第一次看到这个世界。躲在心窍的时候，她只能感知，能听到，却看不到。失去视觉的感觉太过恐怖，再次拥有时，莫玉几乎要哭出来——哭不出来不是因为坚强，而是因为她现在只是灵魂，流不出眼泪。

“现在你的魂魄已经补齐了，我也算是偿还了因果，”莫知雨牵动嘴角，肌肉记忆很容易地拼凑出一个微笑：“接下来，你可以去转世了。”

莫玉听到声音，猛然回神：“我，我不想投胎了…并且，是我要感谢你才对，刚刚太激动，还没有跟你说谢谢……”

她唯唯诺诺惯了，开始那句不想投胎勉强还有一点气势，越说声音越小，头也低了下来，整个魂魄像是受到了什么重创，恹恹的。

系统装模作样地咳嗽一声，吸引一人一魂的注意力，看大家都看她，才满意地将手往身后一背：“就算你想去投胎，暂时也不行了——你的身体还活着，魂魄怎么能去报道呢。”

莫玉懵懵懂懂，她也算是经历过不少事情，却还是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此时又扭着手指，低头小声道：“是这样吗，对不起，我不知道……”

“那你这算违规操作吧？”莫知雨口中问着系统，眼睛却看着莫玉。

莫玉这幅样子对她来说实在有些不可思议。莫知雨父母飞升时莫知雨还小，但依然能记得母亲曾经说过，修真残酷，女性尤甚。别人不会因为你是女性就对你手下留情，相反，有很多人会专挑女性下手，不仅是对了夺宝，也想要趁机行不轨之事。所以就要比他们更凶狠更强大，这样才能震慑住这群宵小，修真界的女性也大多如此。当然，也有人依赖于男性，于尘世中讲究三从四德的普通女性没有区别。但她们也是为了生存，为了更好的资源，本质还是要争，只是运用的方法不同。然而像莫玉这般连话都不敢说的也实属少见，即使接收过莫玉二十年来的所有记忆，莫知雨仍然不能理解，她不由多看了两眼。

莫知雨眼神平静，但莫玉却像是受了惊的兔子，微微后退了几步，两只手都绞在了一起，头也更低了，下巴几乎要跟脖子碰到一起，莫知雨只能看到她的头顶。

系统忽略莫知雨的话，她总是这样，不想回答的就当听不到。系统仗着自己身体袖珍，凑到莫玉面前仰头看她吓唬道：“反正地府也不能接收，要不，我们把她吃了吧！”

莫玉竟真的惊呼一声，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抓住莫知雨的衣袖。可惜她忘了自己已经是魂魄，自然抓了个空。

系统“哈哈”大笑着冲莫知雨挤眉弄眼，仿佛在暗示什么，莫知雨没有看懂。

莫玉没有放下抓空了的手，倒像是被逼急了，竟然大声喊了出来：“我真的很羡慕您，让我留下来吧，我会听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