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不同归
随随便便吓唬一下都能变成这样。
难道是自己管束她过于严格了?明明没改变啊。
羲言很快拿了药箱来,放于桌上,按照素盈方才教的,小心用棉棒沾了祛疤的乳白色药膏。
萧祁钰就在旁边坐着。
羲言走近一些,拿了棉棒靠近他的脖颈。
手肘没有支撑,她一个不小心,手指按上了萧祁钰侧脸的下颌骨处,药膏也涂在了他耳廓上,羲言赶紧拿了旁边的白巾帮他拭掉。
萧祁钰倒是没觉有什么,药膏凉凉的,敷着并不难受,他下意识还在回味刚刚那只手指的触感,有些烫,有些软。
她方才靠得近,还能闻到她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香味。
羲言手微微有些抖,倒不是害怕,只是从未帮人做过此事,不怎么熟练。
不过萧祁钰很配合,一直不动,羲言深吸一口气,专心涂药。
她捏着棉棒,慢慢将药膏顺着伤痕均匀铺开。
萧祁钰能感受到她的目光,还有她轻微的呼吸声,静下心来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安静时光。
羲言很快涂完,收拾药箱的时候,学着林太医往日的嘱咐,自然而然道:“注意切勿碰水,明日我再来帮哥哥涂药。”
萧祁钰调侃她:“不别扭了?”
羲言下意识反驳:“我哪有?”
半路想起了什么,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才道:“也就,那么一会儿,”声音低低的。
萧祁钰听懂了,没再难为她。
羲言抱着药箱跑了:“哥哥我走了。”
羲言回去后,找素盈要了把剪刀,坐在灯下,仔仔细细地修剪自己的指甲。
莹秋以为羲言又将指甲玩坏了,等不及留的长些用花汁染色就得剪掉。
素盈收拾羲言拿出去的药箱,倒是明白了些什么。
第二日晨起,石樾过来传话:“殿下请姑娘一起去后山打猎。”
羲言听了,开心万分,还好出来时没忘了骑射装。
羲言有一套专门定做的胡服,用的是小羊皮,领口处有一簇毛绒绒的白狐皮,窄袖收腰,走路十分利落。
莹秋早已找了出来,帮羲言换上。
说是打猎,其实都是萧祁钰与侍卫们一起动作。
萧祁钰也曾教过羲言,只可惜羲言看着贪玩,实则对射御之术不怎么感兴趣。
萧祁钰认真教了许久,羲言也潜心练了。
她学会了骑马,定靶倒是次次命中靶心,会动的活物极少能射到。
她又不是什么愿意刻苦钻研的性子,接连几次空手而归就不愿再尝试。
“哥哥你瞧,阿言真的没有天分。”边说边摊开手给萧祁钰看。
萧祁钰也不指望她能文武兼备,只是希望她多多地涉猎。
俗话说技不压身,不论以后的路如何走,会的东西多一些总没有害处。
只是瞧见她白皙稚嫩的手,短短半日就被磨出了茧子,他还是有些心疼的,心一软就放过她了。
那一晚回去,萧祁钰还亲自提了药箱来给她涂药。
白日里,萧祁钰看她指根处甚至有斑驳的血色沁出来,映着她白皙滑嫩的小手,十分可怖。
应是拉弓磨的。
他知道羲言皮肤薄,这样的状况常有,过几日就能好。
但姑娘家爱美,她是连生了一颗痘都要提心吊胆许久的人,多注意一些总不会错。
别业后院离后山很近,出了门顺着小路一直走,不久就是漫山遍野的绿色。
这山上并无什么凶猛的野兽,只有一些温顺的野兔、野鹿,还有山羊之类的。
羲言就在后山小门旁寻了块太阳晒不到的地方铺了毯子坐,还支了遮阳棚,摆好了烤肉的炉子,铁架子,还准备了孜然、辣椒粉等各种佐料。
她总觉坐在这山林野外,随便拾些柴火现烤现吃的野味,总比府中用炭烤好了端上来的要更加好吃一些。
刚与莹秋素盈将东西收拾好,萧祁钰就带了猎物满载而归。
一只山羊,两只野鹿,还有几只野兔,其余各人也有所收获。
羲言殷勤地将烤摊前的位置让给萧祁钰。
萧祁钰从善如流。
他其实从未正经下过厨,只是自小随军出征,舅父不会特殊照看他,他自己也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军中条件艰苦,总会有吃不上饭的时候。
打来的猎物若有条件,总是不愿生吃的,就会拾些柴火烤熟了。
他并没觉得自己的手艺有多么出奇,这只是军中人人都会的一点技能罢了。
但羲言稀罕的紧,每一次都吃的满嘴香,然后油着嘴去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