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各自知
。
今日天色正好,夕阳西下,路过紫隐阁的时候,他忆起羲言那日吃饭时的雀跃,吩咐停车。
“石樾,去将那日点的膳食都打包一份,吩咐人送到府上,还有什么新菜色也一并带上。”
这几日来连轴转,忙的脚不沾地,当时倒不觉得有什么,如今闲下来,疲倦真是挡也挡不住,他曲起两根手指揉着太阳穴的位置,也并没有舒缓许多,怨不得羲言不愿离开终南别业,他此时也真是怀念那些松散自在的日子,远离长安的繁忙,每日看见的都是画卷般的山水,眼睛也能被净化。
不多时,他察觉马车停下,应是到府了。
他径直去了自己卧房,准备换一身常服,再与羲言一道用膳。
官服还未褪下一半,应风旋风一般卷进来:“殿下,出事了!”
萧祁钰停下动作:“何事?”
应风道:“姑娘不见了,说是被皇后娘娘身边的绿云给叫走了,至今没回来。”
“用的什么由头?”
“说是侯夫人在府中摔了一跤,可是应戟见姑娘迟迟未归,去了侯府打听才知道夫人一大早就进宫了。”
“羲言如今在何处?”
“应戟查到在中书令府上。”
“备马!”
“属下遵命。”
傍晚的长街上,人头攒动,一男子骑马疾驰而来,从老远就大声提醒围观群众纷纷退避。
拐过一条街,远离闹市,这条街上住的多是朝中官员,并没有那么拥挤,宁逸在去赵府的路上慢悠悠地骑着马,忽然感到身边一阵疾风刮过。
他正要怒骂一声,身边侍卫敏达赶紧提醒:“世子爷,那好像是......”
与此同时,宁逸也认出了那人,他抬头望望天:“敏达,你说今日的太阳是打东边出来了么?”
不对,若无朝廷急报,当街纵马可是大忌!一定是出事了,他勒紧缰绳,一夹马腹,加快速度想要赶上前面已经看不见人影的萧祁钰。
赵府今日大宴宾客,除了极个别人是赵静晗亲自到门口来迎接,剩下的都是凭借请帖才能进,眼见着宴会进行过半,基本再无人到访,门口的侍卫们刚想着松快些,却见一男子一路疾驰而来,直到赵府门口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侍卫并不认得萧祁钰,只见这人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他们虽有些害怕,却还是赶紧上前拦住:“不知贵客到访,可有请帖?”
萧祁钰摘下身上的腰牌给侍卫:“今日宴会在何处举办?”
侍卫见了腰牌,连忙放行,并派一人为他引路。
萧祁钰走得很急,不像是来做客的,倒像是来——砸场子的,赵府的侍卫见状不妙,立马派人去禀告赵大人。
中书令府邸极大,萧祁钰有些心急,也有些后悔:母后今日将她强拉至此,还支走了姨母,摆明了要公布她的身份,早知她手段如此强硬,就该对羲言直接道明重华宫之事并非一场意外,她一贯机灵,今日不至于吃亏,只是她从未出席过此种场合,又遭遇亲近之人的背叛,也不知是否习惯。
一路走去竟然并未见到几个人,侍卫感受到萧祁钰的低气压,及时低声道:“转过这道垂花门就到了。”
“有劳了,你先回去吧。”
侍卫止步,萧祁钰正要往前走,突然听到隔着一道墙的地方有人提到了羲言的名字。
“你们瞧她那个畏畏缩缩的样子,一看就是从未见过世面,随便穿着件衣裳就来了,又何必来这里自取其辱呢?”
“自然是不受重视呗,不知道哪里来的野丫头,拼了命巴结上平南候夫人,又装病去了六殿下府上,谁知道她是真养病还是想借机攀高枝呢?”
“说得对,她要是真得平南侯夫人的青眼自然是由侯夫人亲自带着来,可是你们瞧,人家平日里宴会场场不落,今日不仅人没到,还随便指使一个侍女就将她打发来了,那小侍女我连见都没见过。”
“姐妹们可瞧见她说没带礼物那个样子了?当真是快钻到桌子底下去了,我都替她害臊。”
“一看就没人教过她,咱们说什么她就信什么,真是个傻子。”
突然插进来一道女声:“姐妹们何必为了不值当的人和事多费口舌呢?是静晗府上的茶点不合胃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