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
五秒钟,看似是一眨眼一闭眼的事。
然而就在这五秒之内,阮安炀想好了一百种把曲祺扔出去的想法。
他脑子简直要炸了,那一瞬间的尴尬和怒气,足以让他有勇气和一个两百斤的壮汉单挑并且打赢他。
为什么,这个人,偏要在,他刚起的时候找他??!
还就出现在卧室门口?!
他原本以为自己是睡迷糊了,这才听见了曲祺的声音。他睁眼看了一眼手机,见已经十点二十二了,觉得自己该起了。
大早上,总有一些他控制不了的事情发生,比如升旗。
升就升吧无所谓,但他今天好不容易就想去厕所解决一下,一开门就看见了曲祺。
草。
不是梦,刚才真是曲祺在叫他。
阮安炀坐在床上,回想着刚才的那几分钟,烦躁地揉了两把头,又倒回了床上,心里无声狂啸。
得,今天就这么冷静着吧。
曲祺听了阮安炀的话坐在了沙发上等着,刚开始还没想通阮安炀究竟为什么是那个反应,不过坐了五分钟之后,她突然就反应过来了。
脸上突然就升高了温度,脸颊上的绯红就像是腮红一样恰好点缀。
完了完了完了,她就想叫人来起个床,怎么就突然这么尴尬??
曲祺的脑袋里出现了两个小人,一个说:你尴尬什么,你俩小时候都是在一床被子里睡的!另一个又说:小时候和现在怎么能一样呢?小时候不懂事,你现在还不懂事吗?你现在懂的多多啊?!
曲祺以手掩面,觉得自己今天没脸见人了。
坐了好一会儿,就在曲祺都觉得阮安炀家这沙发都有点扎屁股的时候,那边房门终于开了。
阮安炀的脸上还是带着一丝早晨起来的懵然,头发应该是已经抓过两把了,看着不是很乱。
曲祺心情忐忑地站起来,就听见阮安炀说:“你再坐会儿,我去洗漱一下就出门。”
话语里听不出来有什么不高兴,曲祺才松了一口气,但这沙发她是万万不想再坐了,于是干脆站起来等着。
阮安炀洗漱速度极快,也可能是不好意思让曲祺再等着了,大概只花了七八分就收拾好了自己,见曲祺已经站在了玄关,于是抬了抬下巴说:“走吧,这个时间走刚好接到。”随后伸手开了门。
曲祺点了点头,跟在了阮安炀后面。
电梯封闭的空间中,刚才的那点尴尬似乎被放大了无数倍,紧张焦躁就像是蚁虫一样密密麻麻地爬上来。
曲祺从来没觉得这短短十几秒有这么难熬。
好不容易出了楼,清新的空气冲进鼻腔,周围人的谈话声、草坪边小孩的玩闹声掩盖了心跳强有力的跳动,曲祺才觉得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两人并肩走出了小区门,阮安炀还打算再往前走,曲祺却是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哎,就在这儿打车吧,对面太阳太大。”
阮安炀怔了一下,说了声“好”,这才退回了树下的阴凉地。
小区离高铁站有十五分钟的车程,两人是绝对不会选择走路的。好不容易等到了出租车来,阮安炀帮曲祺拉开车门,等曲祺坐好,以为阮安炀要坐到前面副驾的时候,另一边的后车门却是打开了。
曲祺:“?”这人怎么还坐后座呢?还觉得不够尴尬吗?
可阮安炀仿佛真的不觉得尴尬了一样,坐在了曲祺旁边,和司机说了地点之后就不再说话了。
司机笑呵呵地开口:“这是要和你女朋友出去玩吗?这么热的天,不太适合走远啊。”
曲祺惊了。
这司机说什么??什么女朋友?谁是谁女朋友??
阮安炀看上去也有点着急不安,连忙解释:“不是女朋友,是……好朋友。”
“啊,好朋友啊,”司机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声音不禁小了一点,嘟囔道,“这么贴心,应该是女朋友才对啊。”
曲祺瞬间觉得这车里的空调没那么美好了,她仿佛又被关到了那个只有她和阮安炀的电梯里。
倒是阮安炀好像已经不会再尴尬了,和司机开始愉快地攀谈了起来,问他西城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司机也健谈,就这么和他聊了一路,曲祺这才放松了自己紧绷着的一颗心。
快到高铁站的时候,阮安炀电话响了,他接起来:“喂。”
“喂,我的好义父!”电话那边的男生好像很激动,“您的义子已经下车了,是不是我一出站就能见到你和曲祺了呢?”
车里没什么声音,这通电话的声音就格外清楚。
曲祺朝阮安炀歪了歪头,眼神里满是质问:你怎么都把我的名字说出去了?
阮安炀示意曲祺不要激动,说:“对,我们快到了,西出站口见。”然后利落地挂掉了电话。
还没等阮安炀解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