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人
蒋汀舟本来就在操场对面等着,见阮安炀离开,他本想等着曲祺走完这圈回来就一起回教室去了,谁知没过多久,他就看见有一群男生朝她那边过去。
他知道为首的章岳,也知道他那几个小弟都是背着处分的无所事事的闲散少年,直觉就觉得他们去找曲祺没什么好事,忙就朝这边跑来,结果一过来就听见章岳在那污言秽语,还要对曲祺动手。
这一瞬间,他真有把章岳的手腕掰脱臼的冲动。
“你刚才说什么,”蒋汀舟微眯着眼,满是威胁,“有胆量在我面前再说一次。”
“没……没没没……刚才都是我一时激动!”章岳疼得龇牙咧嘴,他也算是个富家少爷,从小到大都没受过多少疼,蒋汀舟这么一动手,他立刻就怂了。
蒋汀舟手上用劲,一把把章岳推倒在地,居高临下地睨着他:“再让我知道有下次,你就进医院。”
章岳知道自己家比不过蒋汀舟,也不敢招惹他,连连称是,爬起来屁滚尿流地就跑了。
蒋汀舟这才转过身来,想要伸手,但又克制住自己,抬起来的手复又放下,问道:“吓到了?”
曲祺摇摇头,鄙夷地看了一眼章岳离开的方向:“就是被恶心到了,这种人都能考第一,十班真是没人了。谢谢你,蒋汀舟。”
这话倒是真的,十班的成绩,在整个年级都是吊车尾。章岳这个班级第一,放在整个年级都是刚刚能进前一百。
一直到回到教室,曲祺的心情都很不好,以至于阮安炀回来她都没有发现。
“这是怎么了?”阮安炀很快察觉到了曲祺心情低落烦躁,剥了一颗糖喂到她嘴边,“你想吃的糖。我不就走了一小会儿?谁惹你了?”
曲祺这才回过神,一口咬住那块长方体状的软糖含在嘴里,熟悉的甜味在口中蔓延,这才好像冲淡了一些不开心:“刚才你一走开,我就遇见几个傻逼。”
阮安炀奇怪极了,曲祺平时都不怎么骂人,这话骂出口,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生气了。他继续再问,曲祺却吞吞吐吐地不回答,于是阮安炀就把目光投向了蒋汀舟。
蒋汀舟看了他一眼:“遇到章岳了。”之后,他就把刚才的事情简要说了一遍。
阮安炀越听越沉默,听完整个经过之后,手里的糖纸已经被他攥得不像样,原本澄澈的黑瞳沉得可怕。
曲祺刚开始没好意思去看阮安炀,等过了一会儿觉得旁边太过沉默,她才转过头去看他。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曲祺从来没见过阮安炀那么生气的样子。那并不是表现在脸上或者是行动中的怒意,而是藏在眼睛里、藏在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里,随时随地可能爆发的愤怒,就像是下一秒什么都做得出来似的。
下一秒,阮安炀就一言不发地站起来,转身要朝外面走去。
曲祺怕他这样真做出什么事来,连忙就伸手去拉住他的胳膊:“别激动别激动……”
阮安炀面色发沉地说:“他他妈发病找死找到老子头上来了?”
曲祺使劲拉他想让他坐下,却发现这人力气大得很,现在倔起来更是拉不动,只好继续劝:“我没事,阮安炀,我现在不是还好着呢嘛……”
“这次是因为有蒋汀舟在旁边,”阮安炀突然回头看她,话语间满是严肃,“万一有下次呢?万一下次没人在你旁边了呢?这傻逼再找你麻烦怎么办?”
曲祺哑然,阮安炀问的问题……她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对啊,万一有下次呢?她不可能每时每刻都和阮安炀或者蒋汀舟待在一起的。
“可是,”曲祺纠结着开口,努力让自己的思维条理一些,“你今天打了他,他就不会再来找我麻烦了吗?”
阮安炀:“轻了不行,这一次就把他打服。早知道早上的东西是他送的,我就该连东西带包装袋扔他脸上。”
“……”曲祺一时间竟然无力反驳,她扶了扶额,双手搭着阮安炀的肩膀强迫他坐下,“阮安炀,你听我说。我现在没事,如果你去动手,那理亏的就是咱们,他家有钱有势的,我不想让你背处分,更不想让你因为这事被那种垃圾记恨报复。我答应你,以后一定不会落单出现在他可能出现的地方,如果再有这种事,也不会再忍气吞声。但是这次,别冲动好吗?”
曲祺说这话时轻声细语,冲淡了不少阮安炀心里的怒意,他也没那么冲动了,反而低了低头开始沉思起来。
如果不是他把曲祺一个人丢在操场上去买吃的,她就不会遇到这种事,他也不会事后才从蒋汀舟的嘴里知道这件事。如果他能来得再早一些,再早一年,让所有人都看出来他在曲祺旁边,让其他人都不敢靠近,说不定也不会出现今天这样的情况……
说到底,他也有错。
这么想着,阮安炀的头似乎都埋得更低了。
曲祺看他沉默着,心里直犯嘀咕,怕他胡思乱想,于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