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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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安炀毫无征兆地停下了脚步，曲褀回头看他，就听见他问：“想听真话吗？”

曲褀点点头：“当然。”

“我要和你在一起，”阮安炀坚定地，一字一字铿锵说着，“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努力去和你在一起。”

曲褀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振如擂鼓，那压抑着的情绪像是要冲破一层薄薄的鼓皮，在心田上如梧桐般茂盛生长。

“这话我说过一次，在你离开荣市的时候，我说给自己听的，”阮安炀突然有些害怕对上曲褀的眼睛，微微垂了眸，“我要让自己听到，要让自己记住，我要努力去找你，哪怕这意味着我要不其他人更早学会独立和优秀，但我愿意。”

“只要能看到你，我就愿意，我想要每天都这么陪在你身边，曲褀，我喜欢你。”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米，却谁都没有再说话，也没人动，就这么站在雪地里，路灯下的雪花飞舞如蝶，雪下得更大了。

突然，阮安炀好像听到一声叹息，然后眼前就出现了一片阴影，曲褀把他手里的礼物盒拿过，放在地上，然后朝着他张开手臂，狠狠地抱住了阮安炀的脖子。

阮安炀几乎心跳一滞，明明是他向往的拥抱，但此时他竟然不知道自己的手该不该抱上曲褀。

曲褀靠在他肩上，头蹭了蹭阮安炀的颈窝，“谢谢你，阮安炀。”

“谢谢你可以坚定地选择我。”

谢谢你，不远万里，只为了我。

谢谢你，从来没有放弃过和我在一起。

谢谢你，数年如一日的关心，还有数年如一日没有变过的真心。

“所以，阮安炀，”曲褀微微笑了一下，真挚如光，“我也喜欢你呀。”

曲褀没有想过要什么时候和阮安炀表白，起码没有想过是今天。

但就是现在，这个少年站在雪中，他们面对面站着，曲褀看着他那垂下的眼睛，突然就觉得，再没有比这更合适的时候了。

她也是一个自由的人，有着人该有的情感，在这样轰轰烈烈的年纪里，她当然要说这一句喜欢。

像是风雪突然进入脑中，扰得阮安炀无法进行思考，很简单的一句话，几个字，他却在此时选择质疑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阮安炀呆呆地，说话都卡壳，“能……再说一遍吗？”

“我喜欢你，”曲褀透过衣服感受着阮安炀的体温和同样剧烈的心跳，小声说，“这下我不会再说一遍了哦，要收钱了。”

阮安炀突然笑了，没了任何顾虑，伸手把曲褀抱紧。

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你看，他喜欢的女孩，她也喜欢着他，他的努力没有白费，这就足够了。

拥抱许久，阮安炀试探性地问：“那我们现在的关系……”

“不能！”曲褀突然挣脱阮安炀的怀抱，伸手挡在两人之间，义正辞严道，“校规在上，不能早恋，我还没成年。”

阮安炀也还没成年。

阮安炀：“……”他组织了半天语言，最后艰难地说，“你以前有这么遵守校规吗？”

“有啊，”曲褀肯定道，“之前是学渣没错，但没违反过校规啊。”

阮安炀微一挑眉：“那校门锁了还不走，半夜闯实验楼，最后还翻墙出去，这也没违反？”

曲褀噎了一下，但立刻又找回了底气：“我没见过完整的校规，不知道这条，但我知道不能早恋这条！”

阮安炀：“……”

得，不早恋就不早恋吧，反正曲褀都承认也喜欢他了。

阮安炀又张开臂膀：“那再抱一个？”

曲褀看他一眼，又把礼盒抱起来放他手上：“想得美！刚才是为了安慰你，你别想占我便宜！”

阮安炀欲哭无泪，怎么表白和没表白的效果是一样的呢？

抱都不能抱，更别说亲了。

曲褀看他这样，又补上一句：“反正以后要在一起很久很久，还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抱，我才不要今天一次性就抱完。”

一句“在一起很久很久”说得阮安炀立马把刚才的失望抛到九霄云外，他像是得到了奖赏的大狗狗一样，又跟在了曲褀身边：“没问题。”他可以忍。

曲褀悄悄笑了笑，剩下的路上，两个人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进了家门，江羽和曲双鹤已经睡了，两人蹑手蹑脚地走到客厅楼梯旁边，曲褀拿过了阮安炀给她的礼物，悄声说：“回去吧！”

阮安炀拉了一把她的手腕：“那你说，你什么时候会答应？”

曲褀看着他眨了眨眼睛，然后把他的手一把打开：“当然是等我愿意的时候啦！”

她两步走到自己房间门口，正准备转动把手打开门，又想到了什么，转过头去说了声：“晚安！”然后就回到房间关上了门。

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