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很坏
当了彤史又好段时间,燕玓白似乎觉得无聊了。没再故意找茬。
杨柳青把折断的笔杆捡起来,顽强地在岗位□□着,认真写下每一日的总结。
她觉着自己是在慢慢修炼,着急却没开始那么焦虑,静下心慢慢等。
却有一则麻烦。
萧元漱失宠后怨气冲天。责打完身边人便出宫找新的发泄,头一个就盯上她。杨柳青挨了一回阴的之后私底下次次避开重兰宫饶一大圈。
今天…她叹。
“当真不是我撺掇陛下的。劳你们与萧才人回禀。况且若陛下真的宠爱我,怎么说也该给个位份。”
那女使嗤之以鼻:“陛下就是因你才血洗重兰宫!你还敢狡辩!”
“陛下性情怪异动辄杀伐,我能算什么由头?”
女使要驳斥她,猝不及防萧元漱从后闪出,冷笑:“废话什么?逮住了,我倒要看看陛下会不会为她要了我的命!”
萧元漱依旧美艳,却有些许憔悴。杨柳青抿唇,寻思是否要低头,可能低了头就得挨打。她是个性情中人,性格倔强,认了理就不肯回头。
这样一来,反而坐实自己挑唆的罪名。
杨柳青心塞,还是想解释一二,把矛盾由头弄清楚了。然萧元漱红着眼,二话不说派人抓自己。杨柳青立刻转身跑路,正要大喊大叫引人过去,一贯讨厌萧元漱的红珠夫人就不知从哪跳出:
“萧元漱,你霸道狂妄至极!大庭广众之下打人!不把陛下放眼里是么!”
萧元漱一见她,登时恨得牙痒痒。想到她身上得来的宠爱又尽数被夺走,如今她也敢张牙舞爪对自己了。新仇旧恨齐冒头,怒道:
“有你什么事!别以为你攀着陛下就了不起了!此女心思不正,我教训她怎么了!”
“我倒不知道宫里需要一个才人来掌罚了!你当我这个夫人是摆件?”
一下成了两人间的争斗。渐渐甚至准备撸袖子上手。四下的宫人都不敢拦,不知谁悄悄推了杨柳青一把:
“杨彤史,你是女官,劝住两位?”
杨柳青一凝,周遭目光或多或少往自己这看,一群宫人都不想掺和进里头,脸上虽然都着急,却没一个真追去当肉墙。
“…”
萧元漱一路冲去,手将将要挥到红珠夫人脸上,她的女使终看不下去上前。杨柳青刚想庆幸,下一刻女使踩上裙裾,结结实实摔一跤,堪堪砸萧元漱脚边。宫人们大吓一跳,遂即一阵惶恐的惊叫。
萧元漱逮住红珠夫人,连连踉跄,最后翻过阑干双双入水。
这下炸锅,杨柳青再不好不作为,首当其冲上去救人。后头的宫人终来了几个,有些去叫人,有些去搬长梯。余下团团围住,干着急。
杨柳青家门口有条河,小时候练过水性。但真要救人还是头一回。池水不十分深,在人胸口。但红珠夫人似乎是害怕,扑腾地尤其厉害。萧元漱虎视眈眈,堵着不让她往池边游。
杨柳青只好硬着头皮上去劝架,果不其然被趁机发泄的萧元漱打了个响亮的耳光。
忍着疼,她只好抱住她腰身勉力往后拖。红珠夫人此刻已将委屈地哭出声,一面抹泪一面骂萧元漱:
“你凭什么这么欺负人!你没来时陛下最宠的就是我!我好不容易得了家里重视!你这个害人精!”
萧元漱利索给杨柳青一个肘击,顶着满脸水珠回道:
“你自己没本事怪我做什么。若没有这个贱人,陛下才不会看你一眼!”
不知何时,萧元漱对燕玓白已消散了初时的厌恶,与满后宫的女人争风吃醋。
杨柳青来不及捂剧痛的胃,只想快点结束这个闹剧。“得罪了。”她一拉二拽,好不容易把人拽梯子那送上去。终于轮到自己,刚站定的萧元漱赫然披着干衣裳抬脚,狠狠将梯子踹翻。
爬了才一半的杨柳青瞪大眼,登时仰倒入水。口鼻间瞬时窒息,池中莲叶被水波荡来,恰如其分盖脸上。
她呛了好几口水,才苍白着脸把身体直起。上方又开始新一轮的争吵,好在这次王大监鬼似的飘来:
“两位是要在陛下眼皮子底下大动干戈?”
她俩才生顾忌,愤愤别开头。王大监安慰一番。下头杨柳青终能舒一口气,随后发现王大监眼风飘来,不阴不阳一笑:
“这人啊,还得掂量掂量自己到底几斤。莫以为一时走高了就能一直走高。还得是另一位夫人,宠辱不惊,那才叫会为人处世。”
拧衣服的杨柳青当即尴尬。
月容夫人着实异样镇静,自杨柳青这个曾经的线人变成女官后,仿佛一切都看淡,置身事外,明面上从不参与莺莺燕燕们的吵闹。
她并没有因线人的升迁而多加联系,反而好似没这回事了般。
王大监说的不止萧元漱她们,更在内涵自己。
…可自己